「啊?」這是嚴安。
「嗝。」這是藺言。
少年捂著陡然發紅的臉頰埋下頭,腳在地上一蹬,旋轉椅一轉,立刻變成了背對二人的姿勢。
嚴安咳了一聲,假裝沒聽見,拔高了聲音問道:「怎麼會這樣?霍華德可是法澤星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居然和罪犯有勾結!」
他這話說的太刻意,誰不知道霍華德就是黑色起家的,更何況,比起江舒游這個被資助者,霍華德家還有個光榮入獄的克里斯曼呢。
執法隊隊員和他一唱一和,幾句下來,兩人已經為霍華德定好了罪,現在就差通過克里斯曼找到江舒遊了。
嚴安笑容一僵,轉而想到克里斯曼根本不知道S區新來的犯人是江舒游,又鬆了口氣。
江舒游來時全身裹成了黑皮木乃伊了,藺言想必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報復的機會來了,心胸狹窄如嚴安當然不可能放過,他笑眯眯的說:「找克里斯曼還不容易,他就在A區。」
「藺言,正好你在這,你帶這位執法隊的長官去A區找克里斯曼。」
嚴安有心給他們創造機會單獨談點中央星機密話題,但實際上他們倆根本不熟。
走廊上,尹玉成看到執法隊成員走出來,嘴角的弧度緩緩落了下去。
下一瞬,他聽見藺言叫那名執法隊成員學長。
尹玉成眼神微微一動,袖子裡握住的拳頭鬆開了,長官還是個關係戶?
想起真正的大少爺弗朗澤戴維,尹玉成又能理解了,桑德拉最不缺的就是關係戶了。
畢竟關係戶給的錢才是維持桑德拉運轉至今的重要因素。
「兩位長官好啊。」尹玉成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近。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執法隊成員掃了眼他身上的囚服,微微頷首,沒說話。
藺言還記得尹玉成丟下他一個人跑路的事,從尹玉成身旁繞了過去,幾乎貼著走廊的牆壁走。
狐狸眼睜開又眯起,尹玉成沒跟上去,轉身進了監獄長辦公室。
「咚咚」嘴裡模擬著敲門的語氣次,尹玉成笑著對嚴安欠了個身。
「監獄長大人,我要舉報,有人要謀害您。」
嚴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知道了,行了,你走吧。」
「我不是說牧聞。」
尹玉成看著嚴安失去表情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除了牧聞,還有人要謀害您。」
嚴安定定的看著他,手一伸指著門口說:「滾出去。」
他已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活在多麼不安全的環境裡了,就讓他做個一無所知的資本家有什麼不好!
同樣是當老闆的,尹玉成選擇性忽略了嚴安的話。
他走上前,隔著辦公桌低下頭,就在嚴安準備發怒的時候,尹玉成右手成爪,快如閃電,猛地掐住了嚴安的脖子。
桌上的籠子被掃了下去,裡面的異獸替嚴安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我。」
男人漆黑的眸中透出淺淺的笑意,看著嚴安漲紅成豬肝色的臉,輕聲說:「我也想謀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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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滿是細碎沙礫的水泥地上,執法隊成員眼神飄忽的問:「學弟,你在桑德拉還適應嗎?」
「挺好的。」
藺言從不讓人的話落在地上,笑著說:「雖然犯人們有的時候會給我找麻煩,但是總的來說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最重要的是,藺言心心念念的學分也拿到了。
執法隊成員還想繼續找話題,看到前方一大群犯人,默默的閉上了嘴。
「長官,您來啦!」犯人之一踮起腳揮著手喊道:「老大準備去教訓尹玉成!」
這麼突然嗎?
藺言腳步加快了幾分,執法隊成員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人群中央,克里斯曼直接無視了執法隊成員,眼裡只看到了藺言一個人。
他順手捏下藺言肩上不知何時沾上的木屑,微微挑眉:「你去找嚴安了?」
「不是,」藺言低眸看了眼自己的制服,拍掉上面沾的塵土說:「是監獄長把我叫過去了,但是他還沒說什麼事,就給我安排了任務。」
其實嚴安不說藺言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問牧聞謀害他的事。
「我跟你說啊,」憋了一路,藺言終於找到可以抱怨的人了,他握著克里斯曼的手小聲嘟囔:「監獄長辦公室的門質量特別差,我敲了一下它就倒了。」
「我知道監獄長摳門,但也不能這麼偷工減料吧,下次沙暴來襲被吹塌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