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保鏢隊長狐疑的眯眼,一直用審視的目光望著他。
「準備升空,」藺言大步走進船艙,目不斜視,「立刻啟程回法澤星。」
保鏢隊長下意識反駁:「可尤利塞斯大人不在…」
「你要去和第三軍團硬碰硬嗎?」藺言沒有回頭,背對著保鏢隊長說。
保鏢隊長不語。
他是忠誠,不是愚蠢,霍華德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一整個軍團比火力輸出。
但他不願意接受藺言的安排,先不說這身第三軍團的制服是哪來的,藺言滿打滿算只在霍華德工作了不到三個月,保鏢隊長根本不敢信任他。
「你不信我?」藺言腳尖一轉,微微側過身問。
保鏢隊長緩緩搖了搖頭,「不信。」
藺言牽起唇,頎長的脖頸被黑金色的制服包裹住,只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眼尾略略上翹,如果不看那雙被陰影覆蓋的眸子,他無疑十分具有親和力。
但現在,星艦中的燈光從他的肩頭打了過去,正好錯過了他的臉,錯過了藺言極具欺騙性的眸。
陰冷感如附骨之疽,保鏢隊長像是被蛇纏住的羚羊,一身健碩的肌肉都白白失去了作用。
藺言輕輕笑起來,走近拍了拍保鏢隊長繃緊的肩,「但你的老闆信我。」
「現在,去開船。」
不容抗拒的語氣像是燎原的烈火,保鏢隊長已經拉到極致的神經琴弦般崩斷,他乾咽了口唾沫,轉身走向了駕駛艙。
藺言看了一圈,沒看到尹玉成的身影,轉身走進了尤利塞斯的房間。
象徵著霍華德家主的戒指還在尤利塞斯手上,他的臥室里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藺言轉了一圈,終於從尤利塞斯的枕頭下面找到了一根頭髮,之前在車后座拿到的藥劑派上了用場。
當D-21滴到髮絲上時,什麼也沒發生。
【藺言:它怎麼不大變活人?】
【夏娃:離體太久,已經失活了。】
好吧。
藺言捏著髮絲扔進了垃圾桶,在星艦上巡視了一番,尤利塞斯和江舒游不在,他就是星艦上唯一發號施令的人。
雙手抱臂靠在門邊,藺言藍色的瞳孔忽明忽暗,他們已經離開了中央星,星艦外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偶爾路過的星雲帶來炫目的色彩。
駕駛艙里的保鏢隊長保持著沉默,藺言來回踱了幾步問:「還有多久能到法澤星?」
「今晚十點之前就能到。」
保鏢隊長抬頭:「您很急嗎?」
作為尤利塞斯的心腹,他知道尤利塞斯懷疑藺言,知道藺言極有可能和克里斯曼勾結,知道藺言不可信。
藺言這麼著急,他不得不懷疑藺言是不是別有用心。
少年揚起下巴,漂亮的面孔比星雲更耀眼,「你覺得克里斯曼會放過現在的機會嗎?」
他察覺了保鏢的懷疑,徑直走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衣領向下一拽,「如果我們回去晚了,讓克里斯曼奪走了屬於尤利塞斯的東西,你要以死謝罪嗎?」
憤怒的火焰在眸中跳動著,保鏢隊長如鯁在喉,他驚疑不定的看著藺言,一時說不出話。
他沒想到藺言居然真的在乎尤利塞斯,也沒想到藺言居然會生氣。
「我很抱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保鏢隊長輕輕拉開藺言的手:「我現在就加速。」
閉了閉眼,藺言偏頭嘆了口氣,「尤利塞斯出事,我現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們了。」
保鏢隊長只能木訥的又說了聲抱歉。
為他的懷疑和自作主張。
【夏娃:我不知道你還有演戲的天賦。】
【藺言:聽我說,謝謝牧聞。】
牧聞和程北這邊,事情遠遠超出了他們倆的預料。
「不是,尤利塞斯有病吧?」牧聞透過窗簾縫隙窺伺著外面的恐-怖分子們,越看越覺得自己命真苦。
昨晚主動倒戈的男人抓了抓臉,「要不要我出去勸他們反水?」
「你能勸的了?」牧聞面露懷疑。
男人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我和他們都是一個星球出來的,從小到大就沒翻過臉,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程北抬眸,冷笑了聲,「我怎麼覺得你是想去和他們匯合?」
被戳穿了心思,男人厚著臉皮說:「你誤會我了,我對藺長官一片忠心,日月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