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上來!」
披麻戴孝的衛淵冷聲說完,呂存孝與追風拖著半死不活,渾身上下沒有好地方,只有腦袋是完整的花卿檜與花滿閣走上來。
衛淵聲音威嚴,冰冷。
「昔日風雲變色,山河嗚咽,我衛家一門忠烈,父兄以及十萬衛家鐵騎,為國捐軀,壯志未酬,血染疆場,其英勇事跡,驚天地,泣鬼神,然賊寇橫行,仇敵未滅,此恨綿綿,無絕期矣!」
「今,時機已至,天道輪迴,特以此花家滿門,以及花卿檜,花滿閣之首級,告慰父兄在天之靈,亦祭十萬衛家英魂!」
說到這,衛天,衛雲拎著大刀,一腳踩在花家父子的背心,舉起鬼頭大刀,朝向刀鋒上吐出一口酒水。
衛淵繼續道:「憶往昔,衛家軍鐵蹄所至,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保衛家國,功勳卓著。然,奸佞當道,內憂外患,致使我父兄隕落,忠魂不散,兒衛淵,衛天、衛雲痛徹心扉,然亦知,唯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方能彰顯正義,告慰亡靈。」
「斬!」
衛天、衛雲手起刀落,花卿檜與花滿閣的人頭落,至此這對父子臉上終於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因為在這五天中,他們父子被關進大牢,遭到督天衛們輪番用出最殘酷的刑罰,他們父子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衛天、衛雲哭著撿起人頭,跪在靈位前。
衛淵再次高聲道:「余立於此,手持仇敵之首,非為私怨,實為天下蒼生請命,為正義公理昭雪。」
「今,余以此告之四海,天地共鑒,鬼神同知,衛家之仇已報半數,英雄之魂得安!」
「衛淵泣血拜上,願父兄英靈永存,衛家軍之榮耀,與世長存!」
就在衛淵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南海神尼已哭成了淚人,隨即吐出一口鮮血,慕千秋連忙上前給神尼診脈,隨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顆藥丸塞進她口中,又行了七七四十九針。
「好懸走火入魔,但好在如今已無大礙……」
沒等慕千秋說完,只聽到人群最前方,衛伯約的體內出現咔嚓~一聲脆響。
那啥宛如琉璃破碎之聲,緊接著衛伯約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磅礴的氣勢。
旁邊的所有人,包括慕千秋、葉無道這等高手,也都紛紛被推出去十幾步。
衛伯約的一生,幼年喪母,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還要經歷喪子之痛。
幾曾何時,衛淵的爛泥扶不上牆,偌大衛家全要靠他這風燭殘年的老人支撐。
今日,衛淵已徹底成長起來,長江後浪推前浪,衛淵的文采武略,個人魅力都勝過與他,還親自替衛英雄報了仇,他心中最後的心結已了,心境升華,也代表著他再也壓制不住修為。
「終於要來了嗎?」
衛淵長嘆一聲,看向人群之中閉目盤膝而坐的衛伯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衛伯約這種現象,明顯就是超凡入聖,在也壓制不住修為突破武聖的預兆。
年輕時為大魏鎮國,衛伯約不敢突破,生怕他突破失敗,身死道消,沒有他無法震懾大魏的內憂外患。
老來怕衛淵無人照顧,所以強行廢掉修為,放棄突破。
如今第三次突破來到,這一次他如果放棄,便會筋脈俱斷,輕者走火入魔,變成活死人,重者炁勁失控,當場爆體而亡。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衛伯約收回氣勢,緩緩站起身。
衛淵輕聲道:「還有幾天?」
衛伯約微笑地道:「七天!」
「別去京城了,如今我衛家勢大,南昭帝恐會沖中作梗,留下來我衛淵保證,沒人可以動你分毫。」
衛伯約點點頭:「好,這次老夫都聽你這龜孫兒的。」
「燒了吧!」
糜天禾設計了許多祭奠儀式,但因為衛伯約的緣故,衛淵已無心祭奠,只能提前結束沒啥用流程,命令張龍趙虎把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堆砌成山的花家人頭京觀,外加花卿檜父子的屍首全部火化。
花家祖宅的廂房中,衛淵坐在茶桌前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宋清照為其斟茶,柔聲道。
「衛郎,我爺爺在前兩年也達到了突破邊緣,但他選擇放棄,脫凡入聖九死一生,人老體衰上了年紀後,基本是十死無生,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勸衛公放棄……」
衛淵睜開眼睛,雙目遍布血絲:「老登他已經放棄了兩次,再放棄命就沒了!」
宋清照秀眉緊皺,隨即長嘆一聲,沒有再過多言語,只是靜靜守在衛淵身旁。
忽然衛淵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起身喊道:「喜順!」
「世子,我在呢!」
喜順連忙推門跑進來;「世子,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