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是篤定,謝均晏和謝均霆對視一眼,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阿娘要回家,回的也是安仁坊的家!和咱們這兒有什麼關係。」
謝均霆嘟噥完,又覺得心裡拔涼,長嘆了一口氣。
謝縱微被這一陣接一陣的嘆息聲鬧得心頭有些燥。
他夜夜都去服侍她,阿窈沒說不可以,他也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樣。
但為何,她就是不鬆口搬回謝家?
謝縱微想不明白,聽著小兒子在旁邊唉聲嘆氣,更煩了:「均霆,你和你阿娘的那隻鳥一樣吵。」
「不。」在小兒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謝縱微冷笑一聲,「你吃得多,氣血足,一吵起來沒完沒了。是我冤枉了那隻鳥,它比起你,還是要省心些的。」
猝不及防被阿耶的嘴毒到了的謝均霆沒有怒髮衝冠,反而難得冷靜地掃視了他阿耶一圈。
「阿耶,你該不會是見不到阿娘,鬱氣內沖,有些心神失調了吧?」
謝縱微對此表示不屑:「無稽之談。」
他夜夜都能見到阿窈,談何失調。
「行了,你們倆今日再背一篇文章即可,明日我會抽查。」
說完,謝縱微匆匆離去。
看著阿耶的背影,謝均霆若有所思:「阿兄,阿耶這背影,看著怎麼那麼歡快?」
「唔,誰知道呢。」謝均晏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書,「或許是阿耶急著去鍛鍊身體吧。」
爬牆,怎麼不算是一項對身心有益的鍛鍊活動呢?
……
施令窈的閨房裡進了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另一頭,馬廄外,三名黑衣人尷尬地相遇了。
馬兒溫柔的大眼睛裡露出些迷茫,恁想干甚?
第48章
敵人的敵人, 就是朋友。
黑衣人甲率先友好地表示,有壞事大家一起干。
黑衣人乙與黑衣人丙對視一眼,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馬兒舒舒服服地嚼著草, 月色下愈發明亮的大眼睛裡映出三個擠在它馬槽前的鬼祟身影。
大晚上的不睡覺, 在那兒忙活什麼呢?
專挑夜裡出沒,幹些見不得人之事的賊子,顯然不止那三位黑衣人。
月明星稀,夏夜的空氣裡帶著馥郁的花香,一浪高過一浪地朝人撲去, 只可惜,屋裡窗扉緊閉,一片寂靜, 只在難耐到極點的時候, 偶爾泄露出幾聲低低的喘。
「不行……明日就是馬球賽了。」
施令窈推開他,一臉冷若冰霜,倘若她的臉沒有那麼紅, 白得驚人的牛乳凍上沒有連帶著泛起靡麗的暈紅的話, 或許會更有信服力。
謝縱微抬起頭,慢條斯理地彎起手指, 擦了擦唇邊的晶瑩。
哪怕在這種沾染了紅塵俗氣的時候, 他仍然俊美得不似凡人, 頂著一張超逸若仙的臉龐,做出來的事卻比誰都要孟浪狂野。
施令窈想到剛剛被她攥到隱隱發出迸裂聲的絲帛, 唇抿得緊緊的:「我要睡了, 你快走吧。」
她不讓他點燈,擔心引來苑芳她們注意,更不想自己那沒出息的樣子被他看得太過清楚, 這會兒床幃里只剩下清冷月光透過重重紗幔漏下的些微餘暉,視物十分勉強。
但這種昏暗朦朧的氛圍,讓施令窈覺得很安心。
謝縱微逆著光,伏在她身前,她愈發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能聽到他用霜雪壓低松竹的聲音問她:「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
語調柔和得不像話,但話里的惡劣和促銷還是讓施令窈忍不住並緊了足。
「我就是這樣,你還不清楚嗎?」施令窈哼了哼,伸出手,碰了碰他清絕而深邃的輪廓。
高挺的鼻尖上,依稀還有水珠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她知道,那裡是怎麼弄髒的。
她想收回手去,謝縱微卻不許她每次都後退。
高興了要使勁兒往後縮,原本平整的床褥被她亂揮的花萼揉得一團亂。
嫩白的足蹬在他肩膀上,呵斥他不許再來。
從飄飄然的雲端重又回到人間,她又要後退,要與他保持距離。
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美事兒?
謝縱微親了親她泛著紅的掌心,他知道,那是剛剛她自個兒受不住,用力抓住被面,磨出來的。
「怎麼那麼嬌氣?」
他帶著些潮意的吻落下,那雙深邃的眼卻直直望著她,一眨不眨。
施令窈被他看得有些緊張,無奈手被他緊緊握著,收不出來,只能恨恨地抬腳踹他。
——這個動作,她近來做了頗多次。到了後來的後來,謝縱微更過分,更不願遮掩的時候,施令窈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踹他,他順勢捏住那一截柔軟細白的小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