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保護,但作為劍閣閣主,顧黎的身邊從來都不缺侍從下屬,對於喬青陽來講,更像是換了個名義的混吃混住。
劍又開心又不安,在離開的日子將近之時更是如此,本來都決定了要做一把獨立的劍,不能天天黏在好友身邊,但一到了晚上,還是乖乖地抱著枕頭上了閣主的床。
喬青陽的漂亮眸子從被子裡露出來些,小聲地說:「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我的保護是從早到晚的。」
神劍大人的貼身守護,萬里挑一,世間無二,你值得擁有。
顧黎是個心細到詭異的人,當然能夠發現少年的不安。
於是便哄他:「青陽當然和他們都不同,青陽長得好看,我每日一見便心生愉悅,心情愉悅比什麼靈丹妙方都更管用,此行就算找不到什麼治病良方,但總歸是要比我一個人呆在層層嚴絲合縫法陣保護之下的劍閣要好吧。」
喬青陽嘴角忍不住上翹,但又很快沮喪起來:「好看又厲害的人有那麼多,一山說不準還會遇到更多人。」
但好友卻直言道:「但青陽最好看。」
好吧,劍想想也是,自己成色漂亮劍身鋒利,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把劍會比自己更好看更厲害了。
喬青陽很好哄,很快就相信了顧黎的說法,被他說服,一邊想著自己是最好看的劍,一邊想著一定要幫一山找到世上最有用的藥房,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鄉。
從洛丹到現在,喬青陽一直都堅定著這樣的想法。
在找劍鞘的同時,幫好友找藥。
嗯,還要努力維持劍的外在形象。
一段真摯而長久的友誼,總是需要用努力去維繫的。
因此,在顧黎不經意地多次將視線落到船上那名同樣也背負長劍,束起黑髮的清冷男子身上時,喬青陽終於忍不住叫住了他。
「他的劍一點都不好看。」劍很不滿,故意嘟囔著說人壞話。
顧黎收回視線,眨了下眼,意識到少年說的是誰,也點點頭:「的確如此。」
「青陽的劍最好看。」
要是往日顧黎那麼說,喬青陽就已經被哄過去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劍已經不是原來那把呆呆的劍了。
「真的嗎?」喬青陽雖然覺得他說得對,但還是不高興:「那你還一直盯著他看。」
喬青陽自顧自地得出結論:「你騙人。」
明明前幾日還說他最好看,說他最厲害,說世上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現在才離開洛丹多久啊,就開始對著其他的劍移不開眼睛了。
喬青陽覺得自己好委屈,又重複了一遍,肯定自己的結論:「你就是騙人。」
連反駁都來不及,就被冠上騙子名號的顧閣主:「……」
徐正奇偷偷地坐在邊上看熱鬧,對於發現閣主出糗的事情格外熱衷。
還自以為小聲地湊過去對著阮菁菁咬耳朵:「我前幾天看了一本書,好像就是講這個的,叫什麼……叫什麼『郎情難』……」
顧黎冷眼看過去,徐正奇便趕緊端正坐好,表示自己馬上閉嘴。
喬青陽聽力很好,顧黎都能聽到一些,他更是聽得一字不差,耳朵尖動了動,暗自在心中決定晚上就去找徐正奇要這本書來學習。
顧閣主比喬青陽自己還了解自己的小動作,看著他面無表情仿佛發個呆,眼睛卻一眨一眨的,便知道在腦子裡想著什麼壞主意了。
好笑地喟嘆一聲,將鬧彆扭的少年拉過來些:「不許徐思亂想。」
「你說的那個人,」顧黎示意喬青陽去看:「青陽不覺得他的一顰一動極為熟悉嗎。」
喬青陽雖然不開心,但還是仔細看過去,片刻後遲疑著回頭:「他……似乎和我很像。」
其實也並不像,喬青陽不論是外貌還是身姿都是世間少有,那男子雖有在扮相和神態上下功夫,但總歸還是比不上本人。
顧黎冷笑一聲:「粗鄙的模仿。」
兩個人貼的很近,雖說只是在講小話,但在外人看上去卻是親親密密地湊在一起,腦袋是不是挨著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修道之人不將就遵循常理常情,對世間情愛也看的很快,周圍也時常有同性結為道侶的,對喬青陽兩人的行為也並不在意。
就算因為兩人格外出眾的模樣會稍微注意一些,但會刻意走遠些不上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