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皎皎便趕緊乖巧應聲,馬春梅好一會才放下戒備,然後安撫起許皎皎。
「今晚就是婚禮了,別急。」
回到家後,許皎皎只坐了一會,先前看見的婦人們拿著各式的東西進屋,湧進許皎皎小小的房間裡。
帶鳳冠,穿嫁衣,抿紅紙。
新娘子要出嫁了。
紅蓋頭蓋上頭,許皎皎的眼前便只剩影重重的紅色,來來往往的人變成了紅色的人影。
婦人摻著許皎皎起身,到堂屋,拜別雙親,馬春梅坐在主座上嗚嗚咽咽。
許皎皎沒有跪,她跪不下去,好在周圍的人似乎也不在乎這一點,只是隱隱聽到有人念叨著:「零點,鬼門開,該走了該走了。」
周圍的人便急匆匆的摻著許皎皎出了門,新娘子腳不能沾地,好在門外便是紅轎子。
許皎皎都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準備的,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沒看到這麼多東西。
由不得她多想,起轎子了,許皎皎被晃悠的扶了一下轎子壁。
轎子搖搖晃晃的向前。
路過村裡的楊樹林,噼里啪啦的樹葉聲,一開始還沒什麼,聽久了卻好似是一片片的拍掌聲。
什麼東西在林子裡鼓掌,許皎皎不敢細想。
大紅袖子下的手握緊銅錢劍。
隱隱有細小的小孩笑聲,好像在湊著新娘子出嫁的熱鬧,先不說這村子裡根本沒有小孩子,就算有,哪有讓小孩子半夜出門湊陰婚熱鬧的。
許皎皎沒忍住吞了一口唾沫。
轎子搖晃了好一會,終於停下了。
轎簾被掀開,一雙手伸進來,是馬春梅的手,乾瘦像鷹爪一樣的手。
許皎皎扶著馬春梅的手走出轎子,眼前出現一個人影,似乎是男人的身影。
「新娘子腳不能落地。」馬春梅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許皎皎卻皺了眉,直接向前走了一步。
在馬春梅的驚呼聲中,許皎皎說道:「出轎子腳就落地了,哪還有落地不落地的。」
現場一時只剩斷氣般的嗩吶聲,半響,才有一個尖細的男聲說道:「不妨事,拜高堂去。」
馬春梅這才牽著許皎皎往前走。
許皎皎的腳腕卻被一隻腳惡意的勾了一下,本來就視線狹窄,走路虛浮,這下直接向前踉蹌幾步,馬春梅都沒扶住她,紅蓋頭都差點搖下來。
許皎皎可吃不下這個虧,當場把後蓋頭一掀,雙眸極冷的朝著剛才絆到的地方看去。
伸腳的人似乎都沒意識到許皎皎會直接掀開蓋頭,腳都沒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