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下被擱置在一邊草地上的焦黑乾屍。
沈南皎沒分出眼神去看乾屍,『噢』了一聲算作回應,手上動作利落的給薛庭笙包紮傷口,換上新鞋。
薛庭笙垂下手臂,看著沈南皎將她穿好鞋子的那隻腳放下,又抬起她的另外一隻腳——他那片衣擺髒了,於是揪起另外一片乾淨的衣擺。
她目光長久的停留在沈南皎肩膀上,心底莫名冒起一股衝動。
大多數時候薛庭笙很難注意到沈南皎穿的衣服具體是什麼款式。因為他那張臉實在是過於引人注目,正常人在看見沈南皎那張臉後,就很難再觀察到其它細節。
即使勉強將注意力從沈南皎那張臉上移開,瞥一眼他衣服,也只會覺得好看。
高挑的個子,勻稱的骨肉,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年紀,使得沈南皎的身量既有青年人的高大挺拔,又兼具少年那種尚在抽條發育的纖薄。
薛庭笙抬起腳,沒穿鞋子的那隻腳踩到沈南皎肩膀上——他肩膀上的皮革帶子,衣襟邊緣鑲嵌的圓潤寶石,凹凸不平硌著薛庭笙腳心。
沈南皎的上半身被薛庭笙踩得微微往後仰了下,但沒有摔倒。
他抬頭,滿臉疑惑看向薛庭笙:「你幹什麼?」
薛庭笙默默把腳放下:「沒什麼。」
這次她沒等沈南皎動手幫忙,自己把腳踩進鞋子裡,非常簡單粗暴的將鞋後跟扒拉出來穿好。
沈南皎摸了摸自己被踩的那半邊肩膀,神色有些微妙。說實話——以前不是沒有被薛庭笙踩過。
不過是打架的時候。
那時候薛庭笙踩他的力道可不是剛才那樣,全然是衝著將他肩胛骨踏碎的目的踩下來的。
薛庭笙正要去拎地上躺著的焦黑乾屍,沈南皎默不作聲走過去,快她一步的將乾屍拎起來。
他解釋:「你不是剛洗過手?拎著又會弄髒——我無所謂,反正我的手本來就弄髒了。」
薛庭笙看了眼沈南皎的手,點點頭,收回目光,兩人沿著女兒河往下流走。路是沈南皎選的,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什麼人,只有河道兩岸長滿綠草。
沈南皎拎著乾屍,走在薛庭笙身側,眼角餘光瞥了眼她背著的兩把劍。
長鯨劍好端端的插在劍鞘里。
還有一把新劍,簡潔的用繩子綁在薛庭笙後背——劍匣在雷劫里被劈沒了,薛庭笙也沒帶備用的。
沈南皎:「餓了,等會午飯吃什麼?你以後改用雙劍了嗎?」
薛庭笙:「隨便。單劍。長鯨劍的習性與我的劍道不大相合,所以太簇給我鑄了一把新劍。」
沈南皎:「噢——我有點想吃魚仔粥。新劍用著還順手嗎?」
薛庭笙:「我都可以,順手,你覺得趙藕花這個人怎麼樣?」
「趙藕花?」沈南皎眉頭一皺,內心警鈴大作,「表面和善,但總藏著些什麼,我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