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覺得驚喜嗎?
還是會覺得她越界了?
然而,他沒有回來。
理由和之前一樣——分公司臨時出事,他現在在機場。
飯菜已經涼了,不再冒熱氣,顏沐垂下眸,低低地說了句:「算了,我叫清瑤陪我吃吧。」
掛斷電話,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清淡的萵筍,淡淡地想,他們倆果然不適合一起生活,這寡淡無味的菜簡直難以下咽。
簡單地扒拉幾口,顏沐看著小蛋糕,拿起打火機點燃蠟燭,搖曳的燭火突然變成橘色落日,熙熙攘攘的人群擠在天橋上,攝影師擺好三腳架,時刻準備著,只為抓拍到轉瞬即逝的奇觀。
他們站在天橋上,微風將她的發吹散,視線被髮絲切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匯聚成他的臉。
曼哈頓懸日——高中,顏沐第一次在地理試卷上看到的時候,就想要親眼看一眼,所以他說他要來曼哈頓,她查了這幾天正是懸日會出現的時間,就找了個無聊的藉口,跟著過來了。
「好漂亮。」
顏沐琥珀色的瞳眸里倒映著金色落日,他背著光,站在棋盤陣的正中央,懸日在他身後緩緩下車,美的顏沐不敢眨眼,想把每一秒的變化都記在腦海里。
大概是景色太震撼,她忘了克制,這一幕被葉歡拍了下來,夢中的顏沐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上帝,看著自己眼中的迷戀沉淪,然後再去看他——
她鼓起勇氣,剛轉過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眸中的情緒,畫面猛地晃動幾下,最後停在她出車禍的那個早晨。
從曼哈頓回來,她從顏傾那裡得知媽媽是因為她妥協不離婚,糾結許久,最終下定決心和陸延城離婚。
本打算回來就提,但那天是五月二十日,商家為了促銷給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賦予了「情人節」的特殊意義,她便把提離婚的事往後推了一天。
第二天是五月二十一,也是「情人節」,算了算了,再推一天吧,顏沐矯情地想,就當昨天是她的告白,今天是他的回應。
她自娛自樂地恣意燃燒這段只有她一個人的戀愛,直到麻線燒到盡頭,她將那份她親手寫的離婚協議遞給他。
處於上帝視角的顏沐知道故事的走向,他沉默片刻,就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沒有任何的留念與不舍,就像是合約結束,終止合作一樣尋常。
然而,夢境裡的走向與現實不一致,她說出她有喜歡的人,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當著她的面燒了離婚協議。
紙張燃燒散發難聞的氣息,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桌面上的灰燼,還沒來得及質問,他強行將她抱到臥室,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提前準備好的鑽石鎖鏈,一頭掛在床邊,一頭拷在她的腳腕上。
「咔噠」一聲脆響,她失去了自由。
他捧起她的臉,溫熱指尖拂過她的臉頰,聲音依舊溫柔冷靜:「你太不乖了,敢喜歡別的男人。」
她拼命地哭,手邊摸到什麼都往他身上砸,他表情絲毫未動,輕輕親吻她的嘴唇,「乖一點,別想著離開我。」
唇上柔軟的觸感讓她的神經忍不住顫慄,顏沐頭皮一陣發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惡魔。
夜晚,他仍不給她解開腳鏈,就這樣將她按在牆上,他溫熱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鑽石鎖鏈嘩啦啦地響著,緩慢到急促,響了大半個夜。
他果真是惡魔,昔日對她的溫柔都是裝的!
夢中的自己激烈反抗,他把滾燙濁白全都餵給她,又燙又漲,她要他的陸小城出去,他不聽,她用腳狠狠踢他,帶著鎖鏈嘩啦啦地響——
叮咚——叮咚——
門鈴聲讓顏沐從地獄般的夢境中解脫,她劇烈喘著著粗氣,指尖不停地顫抖,下意識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腳踝——沒有鎖鏈。
她沒被他綁起來。
她是自由的。
大腦逐漸清醒,顏沐慢慢意識到剛才只是一場夢,「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如幽靈般響著,顏沐眉頭蹙著,穿著拖鞋去開門。
夢中那個變態到把她鎖起來,深夜在她身上不停索取絲毫沒有同情心的混蛋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起床氣加上夢中被惡劣對待的怒意疊加,她憤怒地質問:「你來干什麼?」
陸延城:「該吃晚飯了,我來做飯。」
「……」
她是有些餓了,顏沐在趕他走和奴役完他再趕他走之間糾結幾秒,選擇了後者。
陸延城拎著一大包菜走進來,聽著她語氣不滿地問:「不是有你的指紋嗎?你還按什麼門鈴?」
他一本正經地回:「我答應過你搬走,就不會隨意進出,按門鈴是基本的禮儀。」
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