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徹底結束後,五六個大祓的俘虜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了慕容靜腳邊。
「還有漏掉的嗎?」
「怕傷著百姓,漏了幾條小魚,成不了氣候。」其中一名銀龍鐵騎摘掉頭盔,露出一張笑臉,乃是慕容靜從前的副將程斂。
慕容靜點點頭,不作計較,另一邊祝瀾和祝青岩等人也趕了過來。
此時的牛家村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大祓兵和牛家村百姓的屍體。
若是從前的祝青岩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兩眼一翻暈死過去,而她此刻雖然心中仍有些害怕,臉上卻沒有過多恐懼的表情。
牛小春慘死的畫面仍在眼前,祝青岩從未對什麼人產生過如此憎恨的情緒,而此刻面對地上這些大祓兵的屍體,她只覺得死有餘辜!
祝瀾左右望了望,臉色微沉,「程虎和董大龍怎麼不見了?他們二人從前就是大祓兵,會不會剛才趁亂跟著大部隊逃走了?」
「不會。」慕容靜語氣篤定,「大祓懲治叛徒的手段向來酷烈,他二人若是回去,必定生不如死,所以不會跑。」
慕容靜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堵坍塌的牆後面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慕容靜讓人去掀開磚土,果然是程虎和董大龍二人。兩人身上受了些輕傷,但也正好由於被牆壓住,才逃過一劫。
「郡主,牛家村一共死二十五人,傷十七人,牛家村村長牛山一家全都遇害了。」程斂清點之後嚮慕容靜匯報。
在場之人聞言,臉上皆染上一層陰霾。
程斂繼續道:「但是有些奇怪,從前大祓劫掠邊境附近的村莊,要麼只劫糧,殺人不多,若是遇上反抗的才血洗村莊,不論男女老少一律殺光。
而這次……死的全是男人。」
慕容靜聞言,眉心微蹙。
難道是這群賊兵良心發現了?不可能,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
祝青岩走到她身邊,面色凝重道:「我依稀記得好像聽見那個人說什麼,女人要抓活的……」
慕容靜雙眉擰得更緊,想了半天實在沒有什麼頭緒,只能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她對程斂說道:「我們先一塊回北疆大營,然後讓父王儘快派人來牛家村,處理善後事宜。」
程斂點點頭,整頓隊伍。
北疆大營離此不算太遠,一行人連夜出發,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次日晌午來到了北疆大營。
北疆大營坐落在一片草原之上,旌旗高揚,刀槍映日,遠遠便能聽見將士響徹雲霄的操練之聲。
祝瀾望著出現在眼前的轅門,還是第一次親臨軍營這樣的地方,那高高的「北疆大營」四字匾額仿佛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壓,令人心生敬畏。
「來者何人?」哨塔上兩名弓箭手同時看了過來。
「是郡主,快放行!」
沒過多久,郡主回營的消息便傳遍了北疆大營。
慕容靜先將丁小邱和謝夫子等人安頓好,然後帶著祝瀾和祝青岩還有阿姜去見鎮北王。
「汪汪——!」
忽然,一條黑影向祝瀾躥了過來,祝瀾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撲倒,那黑影卻猝不及防停在了她的眼前,口中仍然狂躁地吼叫著。
祝瀾後退兩步,才看清面前是一條足有半人高的黑犬,被慕容靜單手揪住後頸皮拎了起來,四隻細長有力的爪子在空中亂刨。
身後一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滿頭大汗,說這條狗剛才趁餵食的工夫撞開籠子跑出來了。
慕容靜冷著臉,把狗交到那士兵手裡。
「下去自領二十軍棍。」
「……是!」
士兵將狗拉走後,祝青岩問:「你們北疆大營,怎麼還養狗?」
慕容靜笑了笑,「養啊,養了還不止一條呢!想看的話,過會我帶你去看看。」
說話間已經來到最大的一座營帳前門口的守衛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帳簾被掀開,一名個子不高,卻精神格外矍鑠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步態沉穩,眉眼之間透著股殺伐之氣,尚未開口,便已經令人不敢輕視。
「靜兒。」
「父王!」
慕容靜高興地上去挽著鎮北王的胳膊,向他介紹了祝瀾幾人。
阿姜見到他,有些害怕地向祝青岩身後藏了藏,目光帶著怯意。
「嗯。」鎮北王對她們點點頭,讓她們進帳說話。
祝瀾與祝青岩規規矩矩行了大禮,隨後祝瀾才取出臨行前燕玉澤寫的那封書信。
鎮北王看過信,這才認真打量阿姜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