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前,見對過餛飩鋪竟然還未關門,西屏踟躕須臾,走了過去。林掌柜正忙著收各桌上的筷筒,看見她便笑吟吟地高聲來拉她,「我這裡正好還剩下碗餛飩,趁灶還沒滅,我煮了奶奶提回去吃!」
拉進屋裡,打帘子進了北屋,又從北屋穿到後院裡,見遲騁正在院子裡坐著吃飯,兩碗菜,有肉有素的,看得西屏一笑,「遲叔叔,你回來了?」
遲騁同樣笑著點頭,「下晌剛趕回來。大半個月不見,姑娘好像清減了。」
林掌柜拉著西屏在八仙桌上坐下來,「你走了這一陣不知道,姚二爺受了傷,姜家又為鄭晨治喪,累得她瘦了些。」
「不妨礙。」西屏抬手摸著自己半邊臉,笑著搖頭,「遲叔叔,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遲騁道:「我只到了宿遷縣,在宿遷縣碼頭上就碰見了姜家的大船,那船在碼頭上泊了兩三日,我覺得奇怪,喬裝上船去探了探,說是姜辛病了,一路回來足不出戶,只在臥室里休養。我看這不過是個藉口,也許叫姑娘猜對了,姜辛根本不在船上,應當一早就回了泰興,只是不知他藏身何處。」
「如此看來,鄭晨的死,果然是他與周大人在背後主謀。」
遲騁因問:「行兇之人抓到了麼?」
「給他逃了。」西屏把臉抬起來,唇邊噙著絲冷笑,「說起來,行兇的還是您的老熟人。」
「誰?」
林掌柜咬牙一恨,「你的好徒弟,汪鳴!」
西屏接過話,「他還將狸奴刺傷了,這會不知躲在那裡,官府到處搜捕也找不到他。」
林掌柜道:「他會不會被姜辛他們滅口?」
西屏看她一眼,笑著站起來,朝院牆底下緩緩走去,「滅不滅口咱們不怕,我們不是官府,又不拿他什麼證據口供。他真死了倒好,省得遲叔叔親自動手了。」
遲騁的目光旋即轉得陰鷙許多,「姜辛這遭掩人耳目回來,我想起初是因為鄭晨,可鄭晨死了他還不露面,也許是還想對付咱們。我和雪芝在暗處,倒不怕他什麼,姑娘可得當心點。」
雪芝是林掌柜的名字,她起身走到西屏身邊,握住她的臂膀,「你遲叔叔說得不錯,你可要多留個心眼。」又回頭望著遲騁,「可咱們總不能等著他露頭。」
西屏掉過身來,「芝姨說得不錯,這時候要找到姜辛,少不得要盯住周大人,他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