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新來的啊?」蕭奪懶洋洋地問,在拘束衣里伸了個懶腰。
陶澤眼神頗為忌憚,橫跨一步試圖擋住林歸傘。
她已經點點頭,「嗯,不過我已經認識你了,前幾天大掃除你被打了鎮靜劑推出來。」
蕭奪皺起臉,很是鬱悶,「大掃除這種事為什麼不讓我參與?勞動最光榮。」
林歸傘看不明白陶澤這副護崽的樣子,初次交談對蕭奪的印象還不錯,禮貌地說:「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蕭奪在背後喊住他們。
他目光先是饒有興致在陶澤身上轉了一圈,然後看向林歸傘,「這麼著急走幹嘛,我又不吃人。」
「新來的是犯了什麼事?」
林歸傘皺眉,已經察覺到他語氣不友好,「自我介紹不應該問的那一方先來嗎?」
蕭奪拖長調子哦了聲,言簡意賅,「殺人。」
林歸傘靦腆笑了笑,「我跟你一樣。」
蕭奪眨了眨瞪得溜圓的眼睛,上上下下掃了林歸傘一圈,噗嗤一聲笑了,「就你?」
他脊背笑得發抖,連帶整張病床也開始顫動,「我知道了,你是靠把人笑死送進這兒來的。」
林歸傘冷下了臉,轉身就走。
蕭奪倒是一點也不急,矛頭轉向陶澤,「新來的不懂規矩我知道,但你這個老人怎麼也敢靠近我這邊?」
「怎麼,有求於我啊?」
林歸傘駐足,回過頭卻見陶澤仍站在病房窗前,沒有否認。
他深深看了被綁在病床上,仍氣焰囂張的蕭奪一眼。
沉默許久,似在掙扎,權衡利弊後得出他的結果,毫不猶豫跟上林歸傘的腳步。
「別管他,我們走吧。」
第24章
「這樣真的好嗎?」林歸傘不無擔憂,多問了一句。
陶澤不解,「什麼好不好的?」
林歸傘側過頭,目光透徹,「你剛剛就站在蕭奪的病房前,猶豫不決的樣子。」
「除了曉天儀之外,他是另一個能幫助你逃院的人選吧?」
陶澤小小地切了一聲,不爽道:「看那麼明白幹嘛?」
「沒錯,蕭奪也有幾次逃院的經歷,但是比起曉姐的神不知鬼不覺,這貨簡直囂張跋扈。」
「他第一次嘗試從這裡逃出去,經驗不足被發現了。」陶澤手指了指前方的電梯門,「然後你猜怎麼著?」
不用林歸傘回答,他直接說了,「這人箍住一個護士的脖子企圖當人質。」
「然後逃到電梯裡,本來到這一步,已經沒啥必要再留著護士拖後腿,我當時就在場,親眼看見他咧嘴笑了笑,反手拗斷那護士的脖子。」
林歸傘面色白了一些,眼中是與陶澤同樣的忌憚。
「不過萬幸的是,擰脖子這種操作還是很難的,那倒霉護士也就戴了幾個月頸托,事後光速辭職潤了。」
林歸傘也跟著鬆了口氣,「不找他是明智的選擇,這人是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類型。」
陶澤沒應聲,固執地低喃,「還得另想個法子才行。」
另一邊,陶澤與林歸傘二人離開後,曉天儀正安靜地在床上熟睡。
她猛然睜眼,摸出枕頭下藏著的第二把小刀,目光是全然不見惺忪睡意的冷厲,一刀擲向門口。
哆一聲,仿佛菜刀落在釘板上的聲音。
一小截刀身埋入木質門板里,露在外的刀柄還在震顫不休,足以彰顯這一刀落在人身上的威力。
極樂心有餘悸瞄了一眼,脖子縮出雙下巴,兩手高舉做投降狀。
「曉姐,手下留情啊,是我,不記得了嗎?」
他竭力讓自己表情看起來真誠,一根指頭點了點他極具辨識度的帥臉。
新雪白髮,金色紙王冠發卡,較常人更加缺乏血色的肌膚,鴿羽般的長睫下是一雙紫水晶眼瞳,將本就精緻秀麗的五官蒙上一層虛幻的色彩。
即便到了這時他還在笑,天生上翹的嘴角,白化病帶來的懼光眯縫眼,微彎起來融入進笑容里。
曉天儀皺眉,掀開被角從床上起身,一邊打量著他。
「就因為記得你,我覺得這刀你挨得不冤枉。」她淡淡地說,來到極樂面前,一把抽出刀身,甩了個花後隨手一拋。
小刀好巧不巧,嚴絲合縫嵌進了刀架里。
極樂見她露的這一手,吹了個口哨表示捧場,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曉天儀下一句就是,「膽子這么小,連把削皮刀都怕,還怎麼做我妹妹的男朋友?」
極樂被噎了半晌,才道:「恕我直言,曉姐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難不成專門衝著男朋友的頭銜來的?」
曉天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