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但謝夭卻知道, 事情還沒完,閻鴻昌到現在還沒有露過面。他人呢?躲哪去了?
正這樣想著,只聽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而後是閻鴻昌略微發緊的嗓音:「這是、這是怎麼了?」
但見閻鴻昌滿頭滿臉是血,頭髮凌亂,衣服也破敗不堪, 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但實際上,他一直藏在自己房中, 他知道自己的客房不會有人來攻。
至於這一套裝扮, 全都是他準備好的,為的就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閻鴻昌聽見外面爭鬥聲音停了, 因此出門,本以為能看見謝夭屍體, 卻不曾想看見了滿地隕日堡精銳屍首,但即便如此,他也面沉似水,直到看到謝夭好端端坐在那,才心驚肉跳起來。
見他又換上了一身白,心道難不成謝白衣身份已經被說穿了?又是一陣害怕。
謝夭冷笑道:「閻堡主,來得好巧。」
閻鴻昌不敢看他視線,急忙轉開目光,道:「不不,在下來得晚了。」又看見躺在廣場中間的盧嘉琮,和跪在他身邊的盧嘉玉,瞳孔一抖,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閻鴻昌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唯一能扳倒他的,就是盧式兩兄弟。他本來想對還活著的盧嘉玉出刀,但又剎那間心念如電,如果此時他出手殺了盧嘉玉,這麼多人在場,那便更顯得他心裡有鬼。
這麼想著,只能咬牙按著刀柄。
盧嘉玉見了閻鴻昌,心裡燃起無邊怒火,極致的憤怒又讓他格外冷靜,他站起身,一字一頓道:「閻鴻昌,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眼見盧嘉玉的話關乎背後真兇,所有人都轉過視線,目光在盧嘉玉和盧嘉琮之間來迴轉。
有人道:「盧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閻鴻昌本來想順著那人話音,反問回去,卻聽得盧嘉玉斬釘截鐵道:「七年前桃花谷那一場伏兵,是你隕日堡所設。今天這一場,還是你!」
歌月樓只剩死一般的靜寂。
桃花谷一戰,每個門派都死了那麼多人,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把這筆帳算在桃花谷和歸雲山莊頭上這麼多年,如今看來,其實真正的債主是閻鴻昌?
閻鴻昌冷汗忽地下來了,但他面上依舊面沉似水,心道此時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很蒼白,不若把矛頭扔到其他人身上,這也是自己最擅長的事,朗聲道:「盧兄弟,我知道我在武林大會一掌把你打下擂台,你心懷怨恨,但也不必如此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