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琅站在門口,醫生看到她:「女士,請尊重病人家屬的隱私,出* 去等候。」
季琅反手帶上門,略過醫生,昂著下巴問遲澍:「好巧,喬憬有次突然跟我說,她認識了一個血型稀有的朋友。」
遲澍噤聲。
孩子不是遲澍親生的,遲澍卻盡心盡力地撫養,肯定是金主前任的。
小豌豆的血型繼承自親生媽媽,又好巧,遲澍的血型偏偏和小豌豆的一樣,也就是說,大概率遲澍的血也滿足金主的需求。
季琅嘆一聲氣。
呵,她就說,遲澍以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鬼,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被一個豪門看上,包裝她,捧紅她。
還這麼虛。
「這種事情,你以前幹過幾次?」季琅目光犀利,聲線像是剖析的柳葉刀,冷冽銳利。
遲澍和她對上視線,匆匆避開,沒有回她,著急地跟醫生說:「現在可以帶我抽血了嗎?」
醫生只管救人,管不著病患的家庭倫理和愛恨情仇,點頭,立馬安排遲澍給小豌豆輸血。
醫生打開門,遲澍從季琅身旁走過,季琅從胸膛里迸發出憤怒的聲音:「你真窩囊!」
是的。
遲澍承認。
她從小就是個見錢眼開,膽小怕事的人。
何止季琅這樣說,小學搶走她水彩筆,中學撕碎她作業本,發傳單占用她業績的那些人,都這樣說。
遲澍不敢看像驕傲的鷹一樣的季琅。
「她叫我媽咪。」
不管小豌豆流著誰的血,不管小豌豆的親生媽媽怎麼對她,小豌豆從出生就一直跟著她,第一次對她笑,第一次用小小的手抓住她的手指,第一次蹣跚學步撲進她的懷抱,第一次用稚嫩的童聲叫她「媽咪」——她都是小豌豆最堅實的依靠。
紅色的液體一點點充盈軟管。
無影燈亮起,時間流逝,手術室上的燈從紅色變成綠色。
咔噠,手術室門打開,醫務人員推著瘦弱的小豌豆出來,在外等候的人都迎了上去。
檬檬早一個小時就出來了,她傷得不重,當時被淤泥堵塞了呼吸道,搶救後很快甦醒,寧雪卿和明諾陪在她身邊。
檬檬住的和明諾一個病房,過道對面就是消防通道。
月亮掛上夜幕,明諾頭上網著紗布,坐在床頭給檬檬講兒童書。
「菜市場裡有什麼。」明諾翻開書頁,一個大繪本,她把書立起來給檬檬看,然後念字,「菜市場有很多分區,賣蔬菜,賣水果,賣雞蛋,賣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