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梨懷疑臉:「光說我倆,你們呢,大白天的不上工,孤男寡女請假來後山約會?」
李香蓮和張國慶目光游移,眼神閃爍,壓根不敢跟她對視。
最後還是李香蓮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們是在後山撞見的,對,碰巧撞見的。」
呵呵,要不是孟秋梨昨晚看見了小紙條的事,還真可能信了她的鬼話。
江大川冷不丁出聲:「既然是碰巧撞見的,張知青被捕獸夾夾住了腳,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這麼著急。」
李香蓮沒話說了,她冷哼一聲,扭過頭,她跟張國慶就是勾搭上了又咋樣,反正這兩人也沒有證據。
孟秋梨也懶得搭理他倆了,其實這兩人是不是處對象,是不是勾搭在一塊了,如果不是為了掙瓜幣,她壓根不感興趣。
她百無聊賴地跟江大川說:「咱們走吧。」
江大川「嗯」了一聲,兩人正準備走人,就被李香蓮叫住了:「喂!你們就這樣走了?」
孟秋梨回頭看她:「不然呢?」
李香蓮緊咬下唇,艱難開口:「……你、你們得把國慶扶回去,我一個人扶不動。」
孟秋梨樂了,叉腰問:「憑什麼?」
她補充一句:「別又說啥憑咱們在一個大隊了,我告訴你,就因為在一個大隊,我倆幫他把捕獸夾掰開了,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江大川眼裡划過一絲笑意,啥叫『我倆』,明明是他一個人出的力好不好。
不過,他也不會拆穿她,畢竟,他倆站一邊的不是。
李香蓮終於沒有剛才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了,兩眼冒著淚花,淒悽慘慘的:「求求你們了。」
張國慶冷哼一聲:「你別求他們。」
孟秋梨眨眨眼睛:「正好,我倆也不想扶你下山,又不是有勁沒處使,你就在這慢慢耗著吧。」
她幽幽:「失血過多,輕則截肢,重則……」
重則什麼,她沒有說下去,不過光是截肢這一條,就已經把張國慶給嚇夠嗆了。
他想像了一下自己拄著拐杖,右邊褲腿空蕩蕩的模樣,嚇得嘴唇都發白了。
但他剛放出話呢,哪有這麼容易就打自己的臉。
於是閉上眼睛,悄悄拽了拽李香蓮的衣角。
李香蓮會意,哭得更悽慘了:「你們,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孟秋梨可不會被她這兩滴鱷魚淚給打動,她上下打量李香蓮一眼,說:「幫你們也可以,不過……」
李香蓮迫切地道:「不過什麼?」
孟秋梨:「你們家設的陷阱上捕了只兔子,那隻兔子
給我們,我們就幫你。」
這一片除了捕獸夾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陷阱,陷阱旁邊都會安一個小牌子,以區分是誰家的。
剛才孟秋梨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標著李家的陷阱上逮到只野兔。
李桂花死去的丈夫老李頭,可是公社裡有名的獵人,李桂花也跟他學了一點打獵的皮毛,別的不說,陷阱也是會設的。
也就是靠著這些陷阱,李家兩個寡婦外帶一個小孫女才能活的如此滋潤。
李香蓮見張國慶臉色越發蒼白,哪還管什麼陷阱不陷阱的。
她說:「好,給你們。」
孟秋梨看她一眼,說:「你不跟你媽商量商量?這可是一整隻野兔哦,你媽要是知道你把野兔給我們了,就為了幫一個知青。」她嘖一聲,「你咋交代?」
李香蓮一臉堅定:「不用了,她不會怪我的。」
張國慶可是她的對象,她未來的幸福,一生的歸宿,就憑這個,區區一隻野兔子,她媽肯定是不會跟她計較的。
「成。」孟秋梨也不廢話,給江大川使了個眼色。
江大川離去,不一會,就拎了一隻肥嘟嘟的,足足有六斤重的野兔回來。
李桂花設的陷阱也是狠毒,上面插了好幾根樹枝,野兔子身上被串了幾個窟窿,還在滴血呢。
張國慶看著肥美的灰棕色野兔,撲騰著後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野兔,要是給他烤了吃該有多好啊。
他可是好久都沒嘗過肉了,只要一想像到吃肉的滋味,腦海中,一塊油亮的紅燒肉在眼前浮現,紅亮的色澤泛著誘人的油光,肥瘦相間的三層肉,輕輕咬上一口,肉香瞬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油脂在齒間爆開……
哎呀媽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張國慶吸了吸口水。
他也就是想一想而已,自己現在一瘸一拐的,還等著孟秋梨和江大川救命呢。
什麼吃不吃的都是假的,先保住命才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