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熊夜襲和有人夜襲可是兩個概念,前者是宗聿辦事不利,後者還能巡查主謀。
要不是江瑾年讓宗聿留下,只怕朝臣能連夜參宗聿。
聽見曲落塵讓人原地燒了野熊,江瑾年神色一凝,大概猜到了什麼。他給小福子打了聲招呼,先行回去。
這一夜離天明還有些時辰,但營地內火光明亮,不少帳篷里還點著燈,睡不著的人豈是一個兩個?
江瑾年到了營帳外面,翻身下馬。他來的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宗聿沒有點燈,但也沒有睡。
因為江瑾年剛進去就被人抱了個滿懷,熟悉的帶著水汽的懷抱,一點若有似無得雪鬆氣息。
宗聿在等他,察覺到馬蹄的聲音就來門口等著了。他在江瑾年的脖頸間蹭了蹭,猛地嗅到了血腥氣。
他身體一僵,連忙鬆開江瑾年,轉身去點亮帳篷的火燭。
明黃的燭光碟機散帳篷里的黑暗,也讓宗聿注意到江瑾年受傷的胳膊,他瞳孔驟縮,急切道:「怎麼回事?」
江瑾年掃了一眼,不甚在意:小傷,有藥嗎?
小福子包紮止血的手法很好,但還是得上藥。
宗聿有隨身帶藥的習慣,立刻去把自己的藥箱找出來。江瑾年解開衣服,既然已經坦白了,他在宗聿面前也沒什麼好裝的。
不過只是處理傷口,沒必要脫的精光,他露出半邊肩膀。白皙的肌膚上,三道血痕格外顯眼。說是不嚴重,但皮肉還是有些輕微的翻卷。
宗聿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先給江瑾年清洗傷口,然後才塗藥粉。他的動作儘量輕柔,就怕弄疼江瑾年。
痛感肯定是有的,但這點傷不算什麼,江瑾年沒太大的反應。等宗聿重新包紮好,他沒把衣服穿上去,而是直接脫下來。
他去找自己的衣服換上,取下玉冠,打散頭髮,做出一副沒有出去過的樣子。隨後他才走到桌邊坐下,對上宗聿滿懷疑惑的眼神,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殿下愁眉苦臉做什麼?】
宗聿道:「怎麼會受傷?」
江瑾年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難道那頭白狼也和野熊一樣,被蠱蟲操控了?
【太久沒活動,一時輕敵。】江瑾年沒說是為了救小福子,那小傢伙心裡愧疚,偷偷哭呢,還是不讓宗聿知道了。
這話沒有安撫到宗聿,他的眉頭反而皺的更緊。
江瑾年乾脆起身,走到他身旁,在他腿上坐下,摟著他的脖子靠近他。
【殿下白日贏了我,說等晚上提要求。距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殿下要是不說,我可就要耍賴了。】
轉移話題這一招江瑾年百試不爽,宗聿隔著春日的衣裳摟上他柔韌的腰身,摩挲著他的腰側。
江瑾年覺得癢,想躲,可是沒躲開,反而惹得宗聿收緊手臂。
宗聿不高興地看著他,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宗聿沒有去深究江瑾年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當然也是因為確實傷的不嚴重,為這一點小傷生氣,倒顯得他小題大做。
見宗聿不再追究,江瑾年嘴角笑意更深,他貼近宗聿,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知道了。】
說著稍稍拉開點距離,又道:【今夜的事我聽林宣說了,殿下早點休息,明天說不定還得費點口舌。】
月色西落,距離天亮只有一兩個時辰,睡不了多久了。
宗聿知道江瑾年說的是事實,可是美人在懷,他不做點什麼,對不起他剛才的擔心。
宗聿將人抱起,低聲道:「不急……」
餘下的話消失在唇齒間,掌風吹滅燭火,營帳又陷入黑暗中。
第62章
昨夜混亂了半宿, 不少人回去後沒休息好,惦記著今日的早會,便早早起身等候。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從晨光破曉等到太陽冒出山巒, 也沒等到宗熠召見, 反倒是宗聿入了主帳很久,一直沒見出來。
大臣們心裡疑惑, 站在外面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不少人看向江雲楓, 等著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