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二話不說就帶著人出門,驛館的官員反應過來出事了,派人來問清楚情況,頓時嚇的面色發白,把驛館的人也派出去,第一時間將事情上報。
雲川的侍衛不熟悉京都的大街小巷,他們找起來難度很大。
江瑾年鎮定下來,要了一匹馬去寧王府,曲無觴不放心,跟著他一起去。
他們趕到王府敲門,天色昏暗,門房好半天才看清是江瑾年,有些詫異,以為他是找宗聿,道:「我們主子去城外軍營了……」
「我不找宗聿,斂芳公公在嗎?」江瑾年說完,頓了頓,又道,「我能進去嗎?」
門房連忙把門打開,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把江瑾年擋在外面。
江瑾年快步進府,幾乎是一路疾馳,走的飛快,曲無觴險些沒追上。
府上的人見了他,驚訝不已,機靈點的已經跑去找斂芳。
斂芳很快出門相迎,見江瑾年神色焦躁,身上瀰漫著濃烈的不安,他心下一緊,面上笑意微斂,關切道:「永安王殿下,可是出什麼事了?」
江瑾年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聲線還是有些顫\抖:「玉竹不見了,他借著曲無觴出去的空檔,離開了驛館。宗聿不在,我的人手不熟悉京都,能否請公公調人手協助?」
斂芳大驚失色,片刻都不敢耽擱,問清楚唐玉竹失蹤的時間,立刻安排王府的親兵出去找人。
江瑾年看著兵衛魚貫而出,心頭沉甸甸地,他不敢停留,謝過斂芳,一陣風似地出了王府,翻身上馬,開始沿街尋找。
與此同時,宮裡也接到驛館的消息。宗熠召大臣議事,消息先到了呂忻手上。
呂忻看見是分管驛館的暗衛,一開始還以為不著急,準備壓一壓,等宗熠說完正事再回稟,他先問了暗衛情況,聽完著實嚇了一跳,不敢拖延,迅速上報。
「陛下,驛館剛剛送來消息,永安王世子走丟了,丟了快一下午了。」
宗熠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怒道:「出了這樣大的事,怎麼消息才送來?」
呂忻連忙道:「驛館那邊說是小世子借了平陽侯的名頭出去,他們以為他是要跟著平陽侯去將軍府就沒太在意,一直到平陽侯從將軍府回來,他們才知道世子丟了。」
「胡鬧!他們是怎麼看孩子的?」宗熠眉頭緊鎖,面色陰沉,下令道,「衛淮,立刻把凌霄閣的精銳派出去找,再派人通知寧王,讓他在城外搜尋。」
唐玉竹丟的突然,殿內前來議事的大臣面面相覷,剛才還爭的有來有回的他們,此刻安靜地縮成一團。
京都的夜色因為唐玉竹的失蹤,陷入了不安和躁動中。
驛館,寧王府,凌霄閣三方先後行動起來,這樣的大動靜,那些耳聰目明的大人們,很快就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而攪起這場動盪的唐玉竹,此刻正窩在小福子懷裡,拿出提前備好的點心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地問道:「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呀?」
小福子拉著韁繩,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他揉了揉鼻子,看著懷裡的唐玉竹,心情明媚道:「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殿下要是看見世子,一定很開心。」
唐玉竹吃著點心,安靜下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有幾分不安。
他今天聽到曲無觴說要走,心裡有些悶悶的,他不想就這樣離開,他還沒有告訴宗聿,他知道他是父親,他這次來京都,就是為了見他。
看到曲無觴出門時,唐玉竹的腦袋瓜靈光一閃,跟在曲無觴的身後溜出來。
他原本是想去王府,他記得王府和將軍府隔的很近,可是他忽略了自身的小短腿,很快就在人群中失去方向。
冰冷的雨水淋濕了頭髮,他正沮喪時,看到了巡邏的官兵。
他在雲川的軍營里待過,江瑾年和曲無觴都帶過兵,所以他對官兵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和敬畏,下意識地去找他們問路。
也是他運氣好,撞上的是帶隊的小福子。
小福子瞧見他眼熟,又想起斂芳給他提過的小世子,多了個心眼,問了具體來歷,確定了他的身份。
唐玉竹怕小福子把他送回去,說自己出門時江瑾年知道,他就是想找宗聿,問小福子能不能帶他去王府。
小福子告知這幾日宗聿不在府中,而是在軍營,要見他就得出城,勸唐玉竹回去。
唐玉竹不肯,他這次回去,江瑾年肯定看的嚴,以後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他說著說著擠出兩滴眼淚,央求小福子帶他到軍營,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宗聿。
小福子看見他哭就束手無策,想著也不是什麼難事,安排他在營房休息,下了值就帶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