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銜不明所以。
「殿下是疑他醫術有異?」
「不,我要帶他回華京。」
曲銜湛藍的眼睛倏然一縮。
尹府的紫苑。
尹樓蘭躺在小院的暖池中,墨色的長髮蜿蜒在暖霧繚繞的水面。久違的回到最熟悉的家,他身心放鬆,倦意朦朧。
一縷縷檢查了自己的魅身後,他回憶起了昨夜的觸碰。魂魄中的魔火懶懶燒著,心跳漸漸加速。
他鎖眉,緩緩閉上眼,白皙的皮膚隱在水霧中,輕微地起伏著。貝齒緊咬水色的唇,隱忍著泣吟。
他在安撫沒能得到紓解的魔火,這個過程既放鬆舒適又帶著一絲羞澀與不安。
熟悉的居室,熟悉的味道,但因闊別多年,又在熟悉中帶著陌生,讓他在紓解時還緊繃著。
並不歡愉,只是魔的本能壓下理智,從身體裡緩慢析出,躍躍欲試,想要讓他徹底沉淪。
心是複雜且失落的,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在計劃著什麼,混亂中,他真的想服從心深處的狂欲,對淮樞寧投懷送抱。
這一定是心髒的原因。
他自己,他本人,只是想給她還債,還完,他才能徹底解脫,迎來自由。
走廊吱呀吱呀響了起來,聲音錯落很快,尹宗夏匆匆趕來,要推門進來時,才看到水霧。
尹宗夏的輪廓映在門上,問道:「樓蘭,回來了嗎?我進去了。」
屏風後,尹樓蘭穿好裡衣,搭著外衫,揉著頭髮上的水珠,緩緩走出。
「姐姐。」
尹宗夏推門進來,交待身後的僕從把東西放好退下。
「怎不提前寫信說?最近忙得頭昏腦漲,聽見茯鈴說你人都到家了,我還以為自己做夢還沒醒。」尹宗夏拉起旁邊的緞子,比在尹樓蘭身上,風風火火道,「恰巧昨天送來了一批新料子,三公子是梅紋的,雪青是雲錦,我一看見這顏色,我就想起了你……趕巧了不是?」
她將兩種紫都在尹樓蘭身上比了,十分滿意。
「龍主治國也是有好處的,從前哪敢想這些個紫色,你呀,那名字就像寫在這些紫色上,紫色是最襯你的……」
「把頭髮擦乾了。」尹宗夏像照顧孩子,給他拂了頭髮,又取出食盒,端出一碗藥酒。
「我加了十九畏,還點了花酥油。你來得太突然,花酥油也沒剩多少,味道興許不大好,你將就著先喝了。」
尹樓蘭頭上搭著長帕,雙手接過,捧著碗乖乖喝了一口,抬頭對著尹宗夏笑。
這種笑,很乖,也很安心。
尹宗夏靜靜看他喝完,才問:「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突然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