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幾個嬸子面面相覷:「那縣衙都貼了告示,說土匪占了東西兩個山頭,讓我們小心些哩。」
「那縣老爺別的方面混帳,可剿匪是真出力氣,時不時就能押幾個回去。」
余淮水蹙眉聽著,只覺得這事情蹊蹺的厲害。
按這些嬸子所說,縣衙每月都能押一批山匪回去,莊子裡作惡的事卻依舊頻發,沒有絲毫被威懾的跡象。
可剿匪也是實打實見了成效的,百姓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對土匪的怨氣每日倍增。
「淮水!」劉翠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見余淮水的身前圍了一圈人,連忙插身擋在他跟前:「這是怎麼了?」
嬸子見來的又個姑娘更加心急,也顧不上再解釋什麼,推著兩人催他們趕緊離開。
余淮水不能不顧及翠翠,拉著她便往反方向跑去。
「淮水,咱們跑什麼啊?」翠翠邊跑,邊一頭霧水地追問。她才折回來,並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咱們先走,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余淮水拉著她跑出好遠,確定不會再碰到那伙人這才停下腳步,他喘的不行,再回頭一瞧劉翠翠,人家臉不紅心不跳,沒事人一般。
余淮水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一番自己身體的孱弱。
「先不說那個。」劉翠翠一挽袖子,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我們找著大黑了。」
兩人拐過幾個街口,走到三層高的茶樓前,茶樓門口熙熙攘攘,有小二正搭著毛巾站在外頭攬客,見余淮水兩人過來,連忙熱絡地上前招呼。
「哎喲貴客,逛的累了進來歇歇腳吧?」
余淮水回頭瞥了一眼劉翠翠,見她朝旁邊的馬棚擠眼,隨著視線望過去,大黑正拴在裡頭嚼著草料。
大黑顯然也瞧見他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淮水姐姐,快來。」王家妹妹從茶樓里躥了出來,神秘兮兮地一拉余淮水,對著那攬客的小二道:「我們一起的,你去給我們上壺茶水。」
余淮水隨著幾人進了茶樓,四下一望,不由得在心中腹誹,這麼偏僻的莊子裡竟也會有這樣富麗堂皇的休閒之所。
圓環大廳做了挑高,上下三層用雕花木做了圍欄,各桌邊點了燒炭銅屜,雖是冬日,茶樓里卻暖如初春。
不時有盈盈裊裊的姑娘端著茶盤路過,正中圓台上有個素衣女子正抱琴撫曲,奏的是高山流水,並非艷曲。
「臧六江會來這兒?」余淮水有些懷疑。
這樣的茶樓多是富家子弟或是文人墨客來的,與臧六江有些不太相配。
「啊啊。」小啞巴湊過來,指了指三樓的某間包房。
「我們提前瞧過了,胖大頭往裡頭那間房去了,他跟大當家最要好,肯定是一起來的。」
王家妹妹信誓旦旦,幾人抬腳便要往樓上去,還不等踏上三樓,便被人攔了下來。
「幾位貴客,咱們樓上不是散客能去的,若是尋常喝茶,在二樓包個雅間吧。」
那攔人的小廝穿的要精緻許多,長得也更加端正,仿佛一道劃開三樓與二樓的人肉屏障。
余淮水心裡本就有些煩躁,被這樣一攔更是怒火中燒,可他臉皮薄,總不想在這種場合鬧起來,正想乾脆下樓與翠翠幾人在一樓等等,便瞧見三樓上探出一個腦袋。
圓滾滾的臉,一層毛寸頭髮,不是臧六江身邊地林大頭還能是誰。
林大頭與余淮水對了個眼,嚇得臉上表情都變了,瞬間便把腦袋縮了回去。
「林大頭!」余淮水怒喝一聲,便見林大頭從圍欄後一躍而起,朝著長廊裡頭跑去。
「給我站住!」余淮水像個被點燃的炮仗,只差分毫便要炸響了。
「哎!大頭!」王家妹妹也瞧見了林大頭那慌張的身影,鬼鬼祟祟必有內情,怕是去跟大當家通風報信去了吧!
思及此處,王家妹妹一貓腰,靈巧地從那小廝胳膊下鑽了過去,小廝阻攔不及,再一回頭,她已經一步兩階地往三樓去了。
再被阻攔余淮水已經怒到了極點,他今日來,不管臧六江是在美人花下還是做什麼齷齪勾當,他只是想穩穩心神好好地讀書,其餘的,全都給他讓到一邊去!
「多少錢,這個夠不夠!」
余淮水大手一揮,掏出一張銀票來,這是被臧六江綁走時傅明給的,沒想到竟會在此時派上用場。
「哎呀,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