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朝著那幾道身影跑去,一把擒住為首那人的手臂。
只見一抹白皙的下巴從寬大斗篷的黑色帽檐下露了出來,容妙下意識痛呼了一聲,手臂幾乎要被捏碎,皺緊了眉頭抬起眼,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滿,「單副將。」
單宇這才察覺到來人是容妙,嚴肅的神情卻沒有放鬆絲毫,臉龐緊緊繃著,「容夫人深夜來訪軍營是所為何事?」
「軍營乃是重地,難道上次馬騰沒有告訴你嗎?夫人還是不要擅自進出的好。」
他語中濃濃的警告之意讓容妙的眉心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容妙稍一用力將手臂從單宇的手中掙了出來。
這段時間禍事頻發,蕭翊又始終沒有消息,容妙本就懷著身孕精力不濟。饒是她脾氣再好,幾次三番被單宇毫不留情地呵斥,此時也按不下情緒了。
「我就不勞單副將費心了。」
容妙刻意咬重副將二字。
果不其然,單宇的眼神微變。
他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深更半夜的容夫人穿著斗篷在軍營亂晃,若是被哪個不長眼的小兵當作偷闖的賊人無意射殺了,那豈不是釀成大錯?」
容妙聽著他這番「恐嚇」的話語,眼中寒意愈甚。
「你這混蛋怎麼說話的!」身旁的碧水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忿忿道,「這裡蕭家軍的軍營!我們姑娘是蕭世子的人!我看這裡沒有什麼不長眼的小兵,只怕是有心懷不軌的副將吧!你有本事對我們姑娘逞威風,怎麼不見你去多殺幾個胡人!?」
「你!」單宇攥緊了拳頭。
容妙等到碧水罵完才施施然開口打斷她,「好了,碧水。」
她定定地看著單宇,彎唇笑道:「單副將跟隨世子身邊多年,想來必定是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心懷不軌呢。」
話雖如此,她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兩人之間的氛圍愈發凝滯,只差一把火就能徹底點燃。
「現下更深露重,單副將還出來走動,可真是盡職。」容妙夾槍帶棍地諷刺道,「這麼晚了,單副將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感染了風寒,真讓什麼賊人闖入軍營,那倒成了我的過錯了。」
見他沒動,容妙抬手撫著小腹微笑道:「既然單副將不願聽勸,那我也不勉強了。只是我現在懷著身孕,就不陪單副將在這兒吹風了,你請自便。」
說完頂著他殺人般的目光,容妙慢悠悠地轉身離開。
單宇站在冷風中看著容妙的背影,目光愈發陰翳。
突然,又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
「誰!?」單宇暴喝道,警惕地望了過去。
空蕩蕩一片,看不到半道人影。
單宇皺緊了眉頭。
是他看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