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個三心二意輕易動搖的人,這次能被說動,最關鍵的一點是她在鎮上找到另外一個賺錢法子。
她想先試試。
如果收益不錯,等攢夠錢再去縣城闖一闖也未嘗不可。
「那好吧,我先回去好好計劃一下。」
聽到她肯改變主意,張行舟興高采烈拍拍車后座,「來,我載你!」
薛子蘭將行李包換到左手,準備坐上后座之際,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
一聲比一聲綿長,一聲比一聲響亮。
可謂聲勢浩大。
張行舟絕對聽見了。
薛子蘭垂下腦袋,尷尬得面紅耳赤。
以為對方會笑話她,薛子蘭下巴快要貼到胸口,面上的窘迫一路燒到脖子根,兩隻小巧的耳朵也快要燃起。
鼻前突然冒出一陣蔥油餅的咸香,她抬頭,瞧見張行舟捏著兩隻蔥油餅過來。
遞給她一隻,「我正好也沒吃早飯,一起。」
薛子蘭沒接,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車站旁排列著的早餐小攤。
包子饅頭、玉米紅薯、茶葉蛋、雞蛋灌餅……層出不窮。
怎麼張行舟偏偏買了蔥油餅?
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吃這個?
張行舟當然知道,薛子蘭當初懷孕嘴饞的時候,半夜想吃鎮上的蔥油餅。
半夜哪有攤子開張啊,他頂著月色踏自行車去鎮裡,買也買不到啊。
沒辦法,他只能親自動手,把家裡一點麵粉倒騰出來,從菜園裡割了一把蔥,像模像樣地給她炸油餅。
動作熟練,挺像那麼一回事,但味道就沒那麼買帳了。
薛子蘭卻吃得心滿意足。
解了饞,還誇他廚藝好,誇得他暈暈乎乎,差點沒飄到天上去。
想起往事,張行舟忍俊不禁。
他把蔥油餅強硬塞到薛子蘭手中,三兩口將自己那份解決掉,接過她手上沉甸甸的行李包,往自行車車頭一掛,示意她坐上車。
薛子蘭一手抓住車座架,一手捏著蔥油餅,側身坐在后座。
自行車慢慢啟動,張行舟背對著她,在他看不見的視線中,她才低頭啃了一口蔥油餅。
蔥油餅香咸油脆,外酥里嫩。
好吃!
薛子蘭滿足地吃下大半,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
她敲敲張行舟的背,不太好意思地張口詢問:「那你為什麼跟我提親啊?」
仔細想來,兩人之前並無多少交集。
她大嫂說話難聽,有些卻也不是全無道理。張行舟在縣城有份工作,外形優越,個子又高,這樣的條件,別說村里,拿到鎮上也頗具優勢。
怎麼單單要選她?
踏著自行車的張行舟聞言,微微一笑。
這個問題,上輩子薛子蘭也問過。
他給出的答案與上輩子如出一撤:「我有次在湖邊瞧見你勸退幾個要下水游泳的小孩,當時就覺得你善良又有責任心,是個好姑娘。」
薛子蘭面色一頓,沒敢吱聲。
湖裡的魚值錢,河蚌不值錢,螺絲更是泛濫,每到春季量大的時候,不少人都會下湖摸螺絲。承包商只抓偷魚賊,其他不管。
那幾個小孩其實是要下水摸螺絲。
她固然有操心小孩安危的心思,但……
張行舟那天肯定沒看到等小孩走後她獨攬湖域揀蚌螺的畫面。
第05章 解釋
安全把薛子蘭護送回家後,張行舟推著自行車往家裡走。
院子裡,洪喜霞坐在小板凳上擰草把,見他回來也不打招呼,抬眸看他一眼,眼神有些閃躲。
張行舟將自行車停在院牆邊,徑直走到她面前,開門見山:「媽,你當時跟王嬸子是怎麼交代的?」
煙是他買的,酒是他備的,所有的東西都由他親自打點。他也明確和自家老媽表過態,自己要娶的人是薛子蘭。
照理是不可能弄錯的。
現在出了問題,唯一可能是他母親向王嬸子交代的過程中出了差池。
提親這種事,總要長輩出面才算隆重合規,沒想到他一向做事靠譜的母親,這次犯下嚴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