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人互不待見,見了面也不過打打嘴炮,還沒動過真格。
是他陳剛先不講武德,干出這種齷蹉事,就別怪他不客氣。
張遠洋二話不說趕去村頭小賣店。
小賣店的老闆姓杜,不是村裡的原住民,父輩饑荒逃難於此,在這裡安了家,做起小生意餬口。
「杜老闆!」張遠洋站在店門口敞開嗓子喊了一聲:「給我來瓶藥性最強的農藥!」
一個圓頭圓腦的中年男人聞聲從店裡鑽出來,撐在櫃檯上笑呵呵地看向來人,「喲,是遠洋啊,你要買什麼樣的農藥?除草還是除蟲?」
「都除,要藥性最強的。」
杜老闆摸索著從櫃檯下面捧出一隻黑色瓶子,瓶子上方配著醒目的紅色瓶蓋。
「拿這瓶去吧,記住,千萬別弄進嘴裡。」杜老闆忍不住叮嚀幾句:「這藥性很強,不小心沾了一點,是要出人命的!拿回家也別放在小孩可以夠得著的地方。」
杜老闆一番囑咐,張遠洋壓根沒放在心上。
這瓶農藥不會在家裡過夜,他今晚就能派上用場。
數著時間等到天黑,他翻出家裡的農藥機,將整瓶農藥倒進去,配了些水,靜靜放在牆角,等待時機。
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早早睡了一覺的張遠洋從床上爬起來,精神抖擻地背上農藥機,偷偷摸摸出門。
月色很亮,路很靜。
四周鴉雀無聲,只有一股夜風吹拂樹梢沙沙作響的聲音。
張遠洋走慣了夜路,倒也不害怕。
他貓著身子悄悄來到陳剛家門附近,提起農藥機,對著門前一塊菜地猛噴。
直到藥水打完他才收手。
想到第二天陳剛起床看到地里死了一片蔬菜的崩潰心情,張遠洋心裡的怒意稍稍被撫平。
他悄無聲息離開犯罪現場,溜回去美美睡了一覺。
一覺睡到大天亮,張遠洋心情頗好地起床,打算去菜地瞧瞧,看看有什麼補救措施。
出人意料的,他那片原本枯黃一片的菜地重新煥發生機,裡面新載滿一根根旺盛的蔬菜苗。
薛子蘭在旁邊撒灶底灰,他走過去問:「你重新栽的?」
「對,你瞧這些苗也都要重新移栽,我那邊地里的苗太密了,騰些到你這邊的地里,正好。」
原來在他計劃報復的時候,薛子蘭已經重新為他補救過來。
張遠洋心裡一動,無聲接過她手中的灶底灰,「我來撒吧。」
薛子蘭也沒客氣,將撒肥的任務交給他,轉身去忙其他事情。
沒走兩步,瞧見不遠處陳剛帶著兩個小伙氣勢洶洶衝過來,三人盛氣凌人地停在張遠洋身前叫囂。
「是不是你把我門前的菜地藥死了?」陳剛很是憤怒。
他今早起床,瞧見滿地蔬菜全被藥死,心裡立即認定這是張遠洋乾的。
張遠洋的菜地昨天不知道被什麼人給藥死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驚,估摸著張遠洋肯定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到他頭上。
他等啊等,等了一天沒見張遠洋找他算帳,心裡還有點刮目相看,以為張遠洋終究成熟了些。
誰知道第二天張遠洋就給他拉了泡大的。
原來對方憋著沒找他出氣,是打算使這個陰招,太歹毒了!
「你說什麼屁話。」張遠洋矢口否認,「你有什麼證據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藥死的?」
得了吧,昨晚陳剛睡得跟豬一樣沉,能知道才有鬼呢。
「我兩個兄弟都瞧見了,就是你乾的,你昨晚等我們睡著後偷偷來我家門口撒藥,我可是有人證的!」
陳剛身邊兩個小伙爭著附和:「對,我們都瞧見了,就是你!」
聽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張遠洋卻不以為意,「都閉嘴吧,睜眼說瞎話也不怕爛□□。」
捉賊捉贓,這兩個小伙昨晚要是真看到他灑農藥,當場就把他逮住了,還用等得著今天來算帳?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傻?」張遠洋冷哼一聲,「老子的菜地被人毀了都沒找到人,有個屁的心思去管你的菜地,你菜地被人藥死關我屁事,別找不到罪魁禍首就把屎盆子扣我頭上,趁我還有點理智,都滾遠點。別來礙我眼。」
一番話極其不客氣,氣得陳剛面紅耳赤。
「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上次我嘴欠說了你兩句,你肯定都記在心裡,這次菜地被人藥死,找不到人就往我身上賴。」
「我能發誓你的菜地不是我藥死的,你能發誓我的菜地不是你藥死的嗎?你要是發誓不是你藥的,不然不得好死,我就信你。」
「嘖嘖。」張遠洋輕蔑地瞥他一眼,「你今年幾歲?」
「動不動就發誓,幼不幼稚啊。你以為老天爺有閒工夫聽你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