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梅的威懾毫無作用,小孩笑嘻嘻地跑開,又一陣風地聚攏,繼續對她羞辱。
看來不動真格這群小屁孩不會長教訓。
薛子梅撩起袖子,她今天非得抓到一個小屁孩狠狠教育一番才解氣。
剛要起勢抓人,迎面碰上走近的張遠洋。
嚯,真是冤家路窄。
她在村子裡最不待見的人,同樣也最不待見她的人,就屬張遠洋。
這會兒碰見,張遠洋指不定要拿最惡毒的話諷刺她。
也好,她滿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和張遠洋練練手總比拿小孩出氣要好得多。
薛子梅抱臂冷眼旁觀走近的張遠洋,只待對方出言諷刺,她好借勢出氣。
誰知張遠洋只冷冷掃了一眼周圍頑皮的小孩,語氣不怒自威:「你們再說一句試試?」
他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一隻胳膊能把人拎起來,臉上作色,活像能吞人的閻王,小孩們怕他,一溜煙跑了。
趕走小孩,張遠洋輕輕瞥了薛子梅一眼,什麼也沒說,抬腳走開。
這輕輕一眼落到薛子梅心中,無疑有千斤重。
她頓時渾身止不住地顫慄。
從張遠洋眼中,她瞧見她最不願瞧見的一種情緒——同情。
她憋住滿腔情緒,頂著一雙紅腫的眼,也要出門彰顯自己並沒有一蹶不振,以此來維護她那脆弱不堪的自尊。
殊不知在眾人眼中,她已然淪落為需要同情的對象。
連張遠洋這樣一向不待見她的人都對她施以同情,這對她打擊甚大。
她終於還是活成了別人眼中的可憐蟲。
無論她企圖怎樣掩飾,似乎也無法改變目前的現狀。
她就是別人眼中的可憐蟲!
薛子梅內心翻江倒海,眼淚奪眶而出,捂著臉往一邊迅速跑遠。
走出去幾步的張遠洋其實並不是可憐她,只是無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塵封已久的苦難史。
他被騙婚那段時間,周圍人也是排山倒海地擠兌他,笑話他,不吝嗇任何惡毒的語言背地裡羞辱他。
可他分明是受害者!
如今的薛子梅何嘗不是經歷著他從前種種。
這兩日他時常聽到周圍人議論此事,大家都一致認為薛子梅活該,誰讓她分不清形勢,真以為人家城裡大老闆會看上一個鄉下丫頭,既然存了比天高的心思,被騙也是活該。
這樣的話術與之前對他的中傷何其相似。
那時候大家也都責怪他,怎麼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人家漂亮姑娘為什麼要跟著他過日子呢。
行吧,真正的害人者不去譴責,反倒讓受害人反思,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那段時間他很難受,想死的心都有。
要不是他母親時時刻刻盯著他,他真想一了百了算了。
也不知道薛子梅一個女孩子,經歷這種事,一個人要怎麼挺過去。
想著想著,張遠洋腳步驀地一頓。
他回憶起剛才薛子梅跑遠的身影,那分明是朝著平洋湖方向去的。
糟了!
張遠洋拔腿就跑。
氣喘吁吁跑到湖邊,焦急地四處搜尋,周圍已無任何身影。
定眼一瞧,只剩湖中心半顆黑乎乎的腦袋。
第41章 出走
薛子蘭一大早起床, 換上衣物便要出門。
蹲在門口拿著水瓢刷牙的張行舟見了,叫住她,嘴裡模糊不清地問:「又回娘家?」
這兩日薛子蘭一睜眼, 其他事情都放下, 首要的任務是回一趟薛家。
「嗯,我去看看我姐的情況。」
張行舟連忙起身,「你等等, 我跟你一起去。」
今天周末, 不用著急忙慌趕去上班, 正好也去看看薛子梅的情況。張行舟迅速吐掉口中白色泡沫,用清水漱了幾下, 連忙回房間換衣服。
「不用了。」薛子蘭叫住他,「我只是去看一眼,很快回來。家裡米缸快要見底,你等下搬幾袋谷去打米吧。」
被分配任務, 張行舟沒再執著跟去, 臉上有些擔憂地問:「子梅姐應該沒事吧?」
「沒事。」薛子蘭勉強扯出一絲笑, 「我二姐性子硬著呢,不會輕易被打倒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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