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讚賞的眼神中,她被石雷牽著,一步一步走向對面的餐廳。
言笑晏晏地用過晚餐,石雷牽著她上了樓。
樓上是住宿的房間,推門而入,滿屋子茉莉花香的味道。
在舒適鬆軟的大床上,石雷擁著她忘情地接吻,情到深處,兩人脫了衣物,赤身相對,在另一個不存在的時空完成一場不應該的交合。
大汗淋漓,酣暢至極。
是薛子勇從來不曾給過她的愉悅體驗。
她甚至還記得情到濃時從自己口中發出的不堪入目的叫聲。
事後,石雷靠在床沿,愜意地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將滿嘴的煙霧故意吐在她臉上逗她,滿含戲謔地問:「我技術好,還是你丈夫技術好?」
那一刻,她陡然記起自己還有丈夫這一事實,嚇得驚慌失措,冷汗直流,從床上猛地驚醒。
喘了幾聲粗氣,回過神發現只是一場夢,她心神稍稍安定。
轉頭看去,旁邊的薛子勇蒙著被子睡得正香。
明明只是一場夢,她卻有種背叛自己丈夫的愧疚之心,那之後的幾日,對待薛子勇的態度極好,仿佛是為彌補。
彌補幾日後,她漸漸恢復理智。
一場夢而已,她又沒真正做過什麼,憑什麼要為這麼虛幻的事情負責?
想想都不行?想想難道也有罪?
於是她又恢復往常一貫的強硬態度。
這樣上下落差極大的變化惹得薛子勇完全摸不著頭腦,搞不明白她的脾氣怎麼時好時壞。
只是之後家裡莫名其妙多了幾株茉莉花。
黃玉美說喜歡聞茉莉花的香味,要在家裡種一些茉莉花,他沒反對,主動去花鳥市場給她買了好幾瓶回來。
心思單純的薛子勇大概永遠也猜不到黃玉美為什麼突然喜歡上茉莉花,黃玉美也漸漸收起愧疚心,公然在家裡種起茉莉。
茉莉開花時,花朵淡雅清新的香味飄滿整個房間。
黃玉美靠著這種隱蔽的方式偷偷祭奠自己不曾享受過的嚮往中的爛漫生活。
終於,她不再滿足靠著這種方式回憶自己那段拼盡全力卻無疾而終的感情,開始打探起石雷的下落。
當初石雷不告而別,她等不到人,氣頭上聽信了餐廳服務員的一面之詞,認定石雷是個玩弄女人的壞蛋。
可是,萬一那只是服務員瞎編亂造的呢?
萬一是薛子勇在背後偷偷使壞,塞錢給服務員,讓服務員做假證呢?
儘管在她心裡,薛子勇沒這個智商,她依然想把這種可怕的猜測按在薛子勇身上。
她要找到石雷,她要親自問問,當初他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她都有勇氣離了婚,他為什麼要做個懦夫!
接下來的日子,黃玉美瞞著家裡人開始偷偷打探石雷的下落。
她虔誠至極,仿佛在找尋一段自己遺落的愛情。
這輩子她和薛子勇之間從來沒有過的激情都被石雷彌補,她有時候會幻想,如果石雷那時堅定地牽住她的手帶她走,那她大概就真的拋夫棄子地走了。
時過境遷,她選擇和薛子勇復婚,如今的日子也是越來越好,比一般城裡人還要過得舒坦,她已經沒了當初年輕氣盛的勇氣。
要讓現在的她做決定,她大概會選擇安穩的家庭吧。
可她心裡到底有所不甘,她要弄明白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究竟是不是一場騙局。
時間早已給過答案,黃玉美不信,她想親自去問問當事人。
一陣打探後,她終於得到石雷的消息。
知情人透露,石雷目前在一家餐館工作。
黃玉美以為對方這些年投資餐飲行業,做起餐館小老闆,打扮得光鮮亮麗過去時,只瞧見小小餐館中一個佝僂著身子的服務員懶洋洋地擦拭桌面客人留下來的殘羹冷炙。
「你好,你們老闆在嗎?」黃玉美禮貌地問詢一句。
對方抬起頭,淡淡瞥她一眼,「老闆不在。」
「等等……」服務員想起什麼似的,盯著她上下左右打量,「你……是不是姓黃?」
黃玉美大驚:「咱們認識嗎?」
她開始打量面前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