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軟,他這下可不能再打我了吧。
肉乾還沒吃完我的頭開始疼了,我發現只要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厲害,不動就沒那麼疼。
於是我以一種僵硬而詭異的姿勢站在原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中邪了。
沈業以為我累著了,想牽著我走,他剛抓我的手我又疼了一下,著急道:「別動我!」
我很慶幸他沒發覺我的異樣。
但在原地不走也不是辦法,緩解之後我折了堅硬的一根樹枝當做拐杖,往山下走去。
雪越下越大,方才還如細鹽一般,這會就成滿天飄撒的柳絮了。
沈業道:「找個地方避一避吧,太難走了。」
我說:「西境的人經常在山上打獵,會以石洞避風和猛禽,找找有沒有洞穴,可以進去躲一陣。」
我們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後,終於找到一個石洞,裡面有一些發潮的乾草和石塊,甚至有幾根動物的骨頭,白花花的滲人。
我挑了塊沒被潮氣完全浸濕的地方坐下休息,沈業去外面撿了些柴回來。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露出尷尬的神色。
沈業回頭看向我,說:「你帶火摺子了嗎?」
我想笑。
不過我真帶了,從都護府的房間順的。
他費了半天勁才勉強在洞外生起一個小小的火堆,叫我過去烤火。
我太累了一點都不想動,靠著山洞很快就睡著了。
7
第7章
夢裡迷迷糊糊出現一陣香味,我肚子咕嚕咕嚕叫,睜眼就看見沈業拿了一隻烤的黑乎乎的腿遞給我讓我吃。
我問他:「這是什麼?」
「雪兔子,吃吧。」他坐在我身邊,開始吃另一隻腿。
我又問他:「你趁我睡覺的時候出去抓的?」
沈業「嗯」了一聲,吹了吹滾燙的兔子說:「你一睡著就叫不醒,我只能自己去了。」
我撇撇嘴,低頭啃兔子。
他的手藝可真爛,好好的兔子烤得焦黑。以前我跟李長季出去玩的時候,他總能烤出來很好吃的魚和野雞,吃得我滿嘴生香。
想起李長季,我擔心了起來。
他和我約好了過年來西涼。
他要是去茶館見不到我肯定很著急,說不定會四處找我,可是西境這麼大,找到我的可能簡直太渺茫了。
他要是知道我不在茶館的這幾天是跟沈業在一起,會是什麼反應呢?
想到他或許會難過,我連兔子都不想吃了。
我低落的模樣被沈業看在眼裡,他冷不丁問我:「怎麼,想你那位了?」
我別過身去懶得理他。
沈業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是為了他,給我寫和離書然後和他私奔,你也真能做得出來,有夫之婦,寡廉鮮恥。」
我簡直有嘴說不清,不過也沒什麼解釋的必要,我吐出幾個字:「隨你怎麼想。」
我這麼一說可把他惹怒了,他把吃剩的骨頭隨手扔進白骨堆里,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指著我說:「早知道你和他有私情,我當初就不該娶你!」
我怒極反笑,毫不客氣地懟他:「沈業你有這個能耐嗎?你那位當皇上的弟弟指婚的時候你怎麼屁都不放一個,你怎麼不去違抗聖旨迎你的寶貝側妃當正妃呢?你不想娶我,你以為我就想嫁給你了?」
他氣得手直抖,半天才說:「粗俗!沒教養!」
「我就是沒教養怎麼了,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我,要你在這兒說三道四!」
沈業幾乎要暴跳如雷了,他徑直向洞口走去,走了兩步看見雪太大又回來了,搶過我手裡還剩幾口的兔子邊吃邊說:「給你吃也是浪費。」
我目瞪口呆看他吃完兔子,坐在乾草上休息。
他坐了一會又起來了,把外袍脫下來掛在火堆旁邊烘乾,自顧自在那兒烤火。
我自己待著很沒意思,劃拉了一堆草躺了上去。
今天是走不了了,不如好好休息。
我看著黑漆漆地洞頂胡思亂想,怎麼能說服沈業還我自由…
想著想著我就困了,感覺身上忽然一沉,伸手摸了摸居然是件烤得暖烘烘的外袍,睜眼一看這衣裳是沈業披給我的,他坐在我身邊凍得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