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趙子鴞就掰開了王兄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如果不是感觸還停留在掌心,趙子鶯真的覺得剛才那一切如同幻境一般,弟弟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這些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真的怕,真的怕任何一環出現問題,一旦整盤垮掉,他真的會崩潰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拖沓著步子回到臥房,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安穩,滿腦子都是子鴞跟他說的那些話。
第二天一早,剛醒來姒琢就注意到了趙子鶯的不對勁:「怎麼臉色這般蒼白?沒睡好嗎?」
趙子鶯揉了揉眼睛:「嗯,做噩夢了。」
「噩夢?什麼樣的噩夢?」
「關於家人的,對了,流放地那邊,我的家人可還好?」
「很好,那邊定期傳來的摺子都很平常,沒提到發生什麼。」
「那就好……」
姒琢伸手颳了一下子鶯的鼻頭:「那寡人便去上朝了,以後做噩夢了就把寡人叫醒,別一個人硬撐。子鶯要乖乖等著寡人,下朝後第一時間來找你。」
「好。」
淺瑟還在養傷,小翅陪著姒琢去上朝了,星雲宮裡又變得空空蕩蕩的了。
趙子鶯真的很難不忍住不去看子鴞,他想見他,他還是想勸他回去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對方說多麼傷人的話,只要人是安全的就行。
侍衛營門前練功的侍衛見他一直在門口站著,便忍不住問了起來:「趙公子可是要尋誰?」
「你們這裡新來了一位對吧?」
「哦,您說那個阿雀是嗎?穿一身紅的那個?」
「正是,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好嗎?」
「阿雀今日在宣政殿伺候,恐怕要等下朝了才行。」
「他一個新人怎麼會到哪裡?!」
「是王上安排的,因為王上聽聞阿雀是從趙國故地而來,便想著重用,畢竟那地方剛收復,想要百姓信服就要多照顧些。」
「好,多謝,我知道了,不要和他說我來過。」
「諾。」
從侍衛營離開的路上,趙子鶯的擔心越發的多了起來,他真的怕姒琢一個生氣就要了子鴞的性命,更怕她發現子鴞是男扮女裝後將其收入後宮,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以來,他多少察覺出了姒琢喜歡的類型。
是好看,是漂亮,是不似女尊國男子的那份倔強……
第17章
朝廷之上大臣們對於梨獾的事情也是爭論不休,大部分認為不該過於責罰,反正都是要成婚的,只不過把事情提前罷了,之前的那些功足夠抵此番過了。
姒琢其實也有些動搖了,主要是如果不跟梨獾成婚的話,流言蜚語必定要跟霧兒一輩子,再嫁誰女方都會在意這個。
下朝後她沒有立刻走,而是在其他人都離開後,讓小翅把淺瑟請了過來。
難得穿了素色廣袖的淺瑟憔悴不堪跪在地上行禮:「微臣淺瑟參見王上……」
「寡人問你,你在意嗎?」姒琢沒有直說。
淺瑟聽的明白,但她不想撒謊:「回王上,說不在意是假的最重要的是長公子本人的想法。」
「他現在誰都不想嫁,可他若是不嫁的話,這件事就會像夢魘一般纏上他,怎麼都甩不開。」
「臣怕的某天會因為在意,或言語,或身體上傷害他,臣信得過現在的自己,可以後誰又知道呢……」
姒琢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看來不得不嫁給梨獾了。」
淺瑟聽到後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著急道:「王上,晚些微臣給您答覆可以嗎?」
「是要去見霧兒對吧?准了。」
「叩謝王上。」
從宣政殿離開,姒琢就帶著小翅回去了星雲宮,因為窗子開著,她清楚的看到了子鶯正對著銅鏡比劃著名腰身的尺寸。
她緩步走到窗前,不解的問:「子鶯這是何意?」
趙子鶯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走過去把住姒琢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上下撫摸:「好像有些變化了。」
「懷孕肯定會有變化的。」
「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了,怎麼突然這麼問?」
「如果你遇到比我更貌美的人呢?」
姒琢從窗子跳了進去,從身後緊緊抱住趙子鶯,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之上:「寡人眼裡心裡就只有你。」
「那今晚……」
「今晚怎麼?」
「可不可以,我想,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