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心了,過不了多久霧兒的情蠱就要解了,到時候他跟梨獾和離都是輕的,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嫁。到了那時候你可不要在寡人面前這個樣子。」
淺瑟總算是緩過來了,但她也明白,就算長公子醒了自己也沒機會了。
只要長公子不再受那梨獾的騙她就知足了。
至於姒琢為什麼能判斷情蠱就要失效了,是因為她一直都讓慕容梔和蘇流雲緊密觀察霧兒。
剛開始霧兒想梨獾想的幾近發瘋,天天沒事就望著她出戰的方向發呆。
最近雖然還會念叨,但頻率低了很多,有時候還會露出截然不同的陰鬱表情,就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
第46章
安撫好淺瑟後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姒琢讓她先回去休息,什麼時候狀態恢復好了再回來。
淺瑟離開後姒琢並沒有立刻回星雲宮,而是去了書房,不出意外的話秋嬋的回信今早就該到了。
果不其然,剛進書房沒多久,八哥就叼著竹筒,順著窗縫擠進來,因為竹筒擋住了視線,看不清落腳點的它兩個爪子直挺挺的扎進了硯台里。
原本薑黃的小爪子現在跟羽毛一個色了,踩的宣紙上到處都是腳印。
姒琢嫌棄的用手指點了一下它金桔一般大的小腦袋,把竹筒卸下,從後面抓住讓它躺在手心裡,拿了帕子細心擦起爪子:「都說了吃太多會變笨,怎麼能往硯台上落呢?」
「不笨,急!」
「好好好,八哥不笨,寡人看看秋嬋這小丫頭說了些什麼。」
姒琢放八哥回久違了的籠子裡休息,打開竹筒里的信件仔細看去,臉色變了又變。
如果不是秋嬋,她這輩子都想不到梓青竹的手段會這般殘忍。
除了他自己的母妃,其餘殘存王族均被他五馬分屍,十幾個人一口破棺材隨隨便便的埋了。
不過梓王也算是自食惡果了,誰讓她從前對她這個哥哥也是百般虐待。
不過……眼看梨獾就要攻進都城了,剛坐上王位的梓青竹就這麼輕易的認降嗎?
具體的想法姒琢猜不透,也不想再去猜了,從現在開始兩人徹底站在了對立面。
就算梓青竹被梨獾砍了腦袋,奉上大殿,她的內心都不會有任何波動。
獨自整理好文書後姒琢起身推開桌旁的窗子,太陽已然高照,地面上的積雪隱約有開化的痕跡。
冬天就要過去了。
「姒琢……」
「子鶯?」姒琢聽到聲音後瞬間回頭,不敢相信的走到他身旁,扶著腰身讓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你總算是醒了,果然機器修好了解藥研製的速度也就快了。」
趙子鶯是被姜辛彌送過來的,他身披斗篷,腦袋清醒了不少但還是略微有些昏沉沉的。
「嗯,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姒琢沒想到子鶯說的如此乾脆,就連原本還在籠子裡給自己梳理毛髮的八哥都忍不住停下仔細去聽。
門外的姜辛彌識趣的離開,這事她是萬不敢摻和的。
「可我們還沒給女兒娶名字呢。」姒琢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你想取什麼取什麼,我真的得走了,你答應過我會放我走的。」
趙子鶯懷疑姒琢根本沒聽到自己在講什麼,一直側頭盯著地面,就像是走神了一般。
「姒琢你是想我再重複一遍嗎?」
「開春再說吧。」
「哈哈哈哈,拖,能拖到什麼時候?你還是別指望我捨不得離開你和孩子了。」
「你不是薄情之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了,我現在就想回家看看。」趙子鶯其實也難受,但他要難受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以至於平均下來竟然顯得沒那麼痛心了。
「寡人可以陪你。」
「我不要你陪,我就要我自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趙王宮,了卻心愿後這人間就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反正玉璽也沒了,子鴞他現在也算是守住了邯鄲……」
「子鶯你別說這種喪氣話,你不是信誓旦旦的想要復國嗎?寡人給你機會。」
「我其實一直都在自己騙自己,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放我走,你想用那孩子綁住我,可我的想法也一直在改變,放過我吧。」
趙子鶯從椅子上下來,沒有一絲猶豫的跪到了姒琢的腳邊。
見此場景,姒琢不受控的流下兩行清淚,她以為他會鬧,兩個人會死去活來的爭辯。
現實要比她想像的要平淡的多,一直以來都是想出宮罷了,為了能合理的接受這個過程,才一直假裝愛她的。
姒琢什麼話都沒說,同樣跪下,陰沉著臉吻上了子鶯水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