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琢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徐徐圖之?寡人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他們玩這些彎彎繞繞的把戲,時間已經夠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趙子鶯見她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益,只得低下頭,不再言語。
姒琢見他沉默,心中莫名生出一絲煩躁,她揮了揮手,示意小翅退下,語氣放緩了些:「子鶯,寡人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要明白,寡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定,今晚過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子鶯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她,良久才輕聲道:「我只是擔心,我們會因此陷入危險,女兒她還小。」
姒琢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傲然:「危險?寡人從不怕危險,倒是你,好好在這裡待著,等一切結束後,寡人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趙子鶯沒有再說什麼,怕激怒她,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姒琢她轉身對淺瑟說道:「走吧,我們還有事要處理。」
淺瑟應了一聲,跟在姒琢身後離開了院子,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趙子鶯,目光中帶著深意,但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星雲宮的桃樹下,只剩下趙子鶯一人,他站在原地,望著姒琢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良久,他嘆了口氣,重新拿起那捲竹簡,卻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
夜幕降臨,梓國都城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梨獾帶領的軍隊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幾處重要的府邸。
而此時的姒琢,正站在京城王宮的高台上,俯瞰著整個王城,她的目光冷峻,神情堅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淺瑟站在她身後,低聲道:「王上,一切準備就緒,不出意外的話,梨將軍那邊已經開始了。」
第51章
一直等到梨獾那邊傳來已經包圍了梓王宮的好消息,姒琢才捨得離開。
她想,子鶯肯定會為她感到高興的。
但當她回到星雲宮的時候,等著她的卻是不受控制的亂作一團。
趙子鶯偷喝酒,喝多後把身邊所有人都鬧了一遍,吵著要姒琢過來,要跟她算清楚帳。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他卻抱不得,就因為一旦有了感情就真的走不了離不開了。
這不明晃晃的就是姒琢給他挖的坑嗎,挖好了還在一旁一臉邪笑的等著他主動往裡跳嗎。
可若不離開這裡,那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從一開始,他活著,就是為了能出宮,就算這個自由什麼都換不來,他也要實現。
不然自己這輩子都像一個笨蛋一樣被騙的團團轉,最後落的個什麼都沒有的下場。
身為太子是失敗的,兄長兒子的身份是無措的,現在連為人父這個身份也是一敗塗地。
在姒琢這邊更是連個身份都沒有,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
樂師?男寵?禁臠?還是階下囚?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是什麼,給姒琢生個孩子嗎?
可已經生了啊。
還要他怎麼樣啊?為什麼就不能遵守約定呢?為什麼偏偏要逼瘋他呢?!
這張討人喜歡的臉又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早知道是這麼個結局,他寧願自己是個普通模樣。
「姒琢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肯放我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閻王爺那裡都是我的告你的狀,你就等著下油鍋吧!」院中被小翅緊緊抱著的趙子鶯,指著剛進門的姒琢不停大聲喊著。
姒琢已經記不清上次見到這樣情緒激動的子鶯是什麼時候了。
「小翅你告訴寡人,他究竟喝了多少?」
一直在偷聽的林蕎連忙從屋裡出來,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您別怪罪翅公公,是小的偷偷把酒拿進來的,以為這樣殿……公子就會好受些許……」
聞言姒琢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相對平穩的命令道:「你們都出去吧,林蕎和兩個孩子搬去寡人父親曾經的寢宮住,不用再回來了。」
轉眼間,星雲宮就只剩下姒琢和趙子鶯兩個人。
渾身滾燙,臉上一片火燒雲的趙子鶯麻木不已的躺到在寒涼刺骨的地上,他半句話都不願跟姒琢說,手邊有什麼東西就拿什麼東西無意識的往她身上砸。
這點傷害對於姒琢來說就是想不想躲的事,趙子鶯在發現沒有任何作用之後直接被氣哭了。
「我要回家,你懂嗎!回家!不是回流放地,是回家!趙王宮!」
「那裡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改成了大姒的規格,不只是車同軌書同文,你記憶里的人和事物都改變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
「不,寡人從未對趙國故地又過硬性要求,是百姓自發的,王宮的翻新也是你弟弟一手操辦的,流放地你的那些親人也都寫信來求和寡人。」
趙子鶯更崩潰了,哭的一抽一抽的,拳頭在地上捶到破皮都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