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的手順著凸起的喉結往下,搭上繩扣正要解,忽地抬了抬眼皮,意味不明地掃了眼還直勾勾盯著他的虞枝。
她還沒意識到不妥,見他停下不由催促:「快脫呀!」
他唇角抬了抬,腔調透著幾分戲謔:「你不迴避一下?」
虞枝反應過來什麼,臉色爆紅落荒而逃。
她轉身出去,隔著一堵牆,臉上的熱度經久不退。
大夫心裡怨念滿滿,大半夜被人從夢鄉叫起來就算了,還要忍受小年輕打情罵俏,有沒有人考慮下他的感受?
謝禎脫下上衣,赤裸著精壯的身體,小腹前的傷口大概兩指寬,面積不大,就是有點深,還在滲血。
大夫仔細看了下傷勢,鬆了口氣,氣氛乍一輕鬆下來,口吻難免添了幾分打趣:「也不算太嚴重嘛,你那心上人說的,我還真以為有多兇險呢!」
外頭的虞枝聽到這句話,好不容易褪下去的溫度又有上升的趨勢。
這位大夫應該是誤會了她和謝禎的關係,她想解釋,又覺得突然插上一句有些不合時宜,好像她故意偷聽似的,於是就等著謝禎開口澄清。
可等了許久也沒聽見謝禎的聲音,虞枝抿了抿唇,指尖無意識摳了摳牆壁。
三爺為什麼不解釋呢?
是覺得沒有必要和陌生人解釋嗎?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最大。
可她心裡還是升起一絲異樣。
「傷口清理的差不多了,我去開些內服的藥,配合外傷藥一起用效果會比較好。門外那個小姑娘!」
虞枝瞬間站直了身子,大夫從裡面走出來,笑眯眯望著她:「跟我過來拿藥。」
虞枝乖乖地點頭,亦步亦趨跟上去,嘴裡不忘問:「大夫,他怎麼樣?要緊嗎?」
大夫沉吟須臾,語氣不甚在意:「對尋常人來說要緊,對他來說應該不要緊吧。」
他方才看那青年身上還有許多陳年舊傷,這傷口對他來說應該算小菜一碟。
虞枝細長的眉微微蹙著,語氣明顯不贊同:「為什麼對他來說就不要緊?他也是肉體凡胎,也會感知疼痛啊。」
大夫怔了一下,訕訕摸了摸鼻子。
他下意識認為錦衣衛都是銅牆鐵壁身,受了傷也沒什麼大不了,如今被這姑娘一說這才發現,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險。
身為大夫,他怎麼可以區別對待病人呢!
「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
大夫翻箱倒櫃找到兩瓶藥遞給她:「這是金瘡藥,這是止痛藥,你去給他上藥包紮。」
虞枝下意識點頭,很快反應過來什麼,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去?」
大夫一臉莫名:「不然呢?我還要給他抓藥呢,去去去,趕緊抓緊時間,我還可以補會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