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人,死不足惜。
過了會兒,阿渡來送熱水,謝禎進去沐浴,虞枝給他找換洗衣物。
她進了浴室,謝禎赤著上半身坐在桶里,他神色有幾分恍惚,看上去像是在走神,連虞枝走到他身後都沒察覺。
她抬手給他按額角才恍然驚覺:「你看著似乎興致不高,有心事?」
謝禎眼睫一垂:「倒也沒什麼。」
虞枝語氣悶悶:「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她話音低落下來,「還是說,夫君現在就已經厭煩妾身了?」
他無奈地勾唇:「跟誰學的撒潑無賴?」
她嘴角抿起笑:「你就說管不管用吧!」
「管用。」謝禎敗下陣來,眸色深了深,「淮南王臨死前對我說,我這樣狠毒的人,下場定不會比他好到哪兒去。」
虞枝眼底划過一抹冷意:「他那是狗急跳牆,窮途末路之下也只能一逞口舌之快!」
這個狗東西,死了還不叫人省心!
謝禎突然問道:「阿妤,你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
她愣了愣,仔細思索起來,慢慢組織語言:「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不管在別人眼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在我眼裡,你是我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謝禎沒有料到會是這麼個答案,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算什麼英雄?」
虞枝語調溫柔:「可你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嗎?匡扶社稷,剷除奸黨,你一直在這條路上。」
他怔了怔,喃喃道:「我從前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生死,但淮南王說出那話的時候我竟然會怕,怕自己不能善終,更怕你會被我連累。」
從前他死在他刀下的人無數,哪個死之前不是破口大罵,多惡毒的詛咒他都聽過。
但他不在乎。
可如今他才發覺,他並非刀槍不入,也有軟肋。
虞枝安靜地聽著,突然笑了笑:「怕什麼,大不了一同赴黃泉,能埋在一處也不算寂寞。」
謝禎皺了皺眉:「不許胡說。」
她俯身抱住他,極輕地嘆息:「那你就好好活著,你我都要長命百歲。」
*
次日,謝禎去了府衙商討江陵戰後的重建事宜,虞枝用過了早飯則去了粥棚。
她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排了好長,柳妙音也忙活著,見了她這才停下手裡的活計:「姑娘來了?」
虞枝點了點頭:「今日可還順利?」
知道她擔心什麼,柳妙音笑了笑:「姑娘放心,我仔細盯著呢,沒出什麼岔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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