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中指觸摸到了這塊柔軟的桃園地。
而後,其餘四根手指,便如瘋狂的餓鬼似的,在這塊桃園地上無法無天肆虐。
摸,掐,揪,摳。
將桃園地染上了一層脆弱的紅,留下了許久都不易消退的印痕。
它絕對是故意的。
月光映著寧真的臉,他沉睡的天使容顏,仿若受了些無故的驚似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卻更讓人憐惜了。
然噩夢,緩緩拉開了黑色的簾。
一會兒之後,五根手指,似乎是膩了,便想開闊新的沃土。
拇指想往上,小指想往下,五根手指,陷入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白熱化爭鬥之中。
還是寧真僵著胳膊久了,泛起不適的酸意,睡夢之間覺得不舒服,便翻了個身,才結束了手指的無效爭鬥。
手,便自然而然搭在了腿的上方,五根手指微垂,摸到了一片溫和的熱源。
像是立刻陷入了銷魂鄉似的,五根手指,卻是意見一致,再也不肯離開了。
肌膚,相觸。
手指如滑膩的蛇,摸到了劣質的睡褲邊緣,緩緩伸了進去。
熟睡的寧真,眉頭緊蹙,小臉也可憐巴巴地皺了起來,好似正經歷著可怕的噩夢似的。
寧真,的確在做一場極為瑰麗、詭異又脫離現實的夢。
夢中的他,先是在一純白的樂園之中,無憂無慮地玩耍,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入目之間,皆是一片柔和的白。
他像是要溺斃在這片溫柔的白色之中,融入其間。
然,就在此時,白色驟然露出其爪牙,無數條黑色的蛇,不斷地刺透白色的薄膜,緩慢而扭曲地朝著寧真爬去。
一條,接著一條。
寧真害怕了,他露出恐懼的神色,身子劇烈顫抖起來,想要飛到天上去。
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翅膀,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染黑,再也無法飛翔。
如今的他,像是一條待宰的羔羊,只能任由無數的惡意入侵,再也無法逃離。
一條蛇,緩緩爬到了他的腳底,將寧真當成纏繞的人樁,順著他的腳,向上攀爬。
「不要……」寧真恐懼地呢喃著。
黏膩冰冷的觸感,十分噁心、可怖,讓他連連作嘔,心臟仿若要窒息。
然而,更糟糕的是,寧真驚恐地發現,他想要逃脫,可身體卻莫名無法動彈。
那條蛇,呈寂靜的黑,光滑,濕潤,反射著晶瑩的光澤,就好似剛從沼澤池中爬出來似的。
從他的小腿,蔓延而上,在他白嫩的肌膚之上,留下了一串明顯的、黏膩的、帶著一股淡淡腥味的水痕。
將他純潔的肌膚,全部都污染了。
那條蛇,繼而優雅閒適地鑽到了他的大腿上,緊密交纏,在寧真白皙的腿上勒出一條深深的紅印。
蛇蔓延過之處,可見寧真脆弱的肌膚,凹陷出一道明顯的痕跡,莫名顯得有絲澀情。
可只有寧真知道,這條蛇,仿若要將他的大腿絞死一般,並還有繼續往上爬的趨勢。
「不……」寧真悲戚地叫了一聲。
他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蛇往更深處爬去。
黏膩的、濕滑的,冰冷的。
戰慄的、無力的、瘙癢的。
寧真紅唇微張,唇中發出一聲悲戚的、仿若幼鳥被折斷了翅膀的泣音。
從唇中呼出的一絲灼熱的氣息,飄散在空中,將他前方白色的空間,迅速蒙上了一層奇異的霧氣。
寧真眼神迷濛,身子微顫,瞧著前方的異變。
快要迷失在快.感中的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
然而,更頻繁的燥熱,使他再也分不出心神來進行深層次的思考了。
原來,他前面,是一道無形的透明之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