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是自己還沒有帶回家族的不滿兩歲的兒子,後來,換成了家族的一個普通的下人。再到最後,因為過於嫉恨羅琳,他竟然對長老會提議說選擇安娜,他怎麼說得呢?嗯,他想起來了。
「安娜既然能生下羅琳這樣的孩子,那麼,她做實驗品一定比其他人要好。」
這種奇怪的歪理也能說得出來,其實,他自己都有些好笑。但是,他已經停不下來了,想要變強的信念越發扭曲,他也不願意停下。每次看到安娜在實驗室痛苦到快要發瘋得模樣,他都感到一陣快意。好像,報復得是那些資質出眾的天才們一樣。
可實際上,羅琳,又做錯了什麼呢?她是個聽話得孩子,她一直都很崇拜自己。是自己把兩個人之間的隔閡變得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了無法挽回得地步。傑特看向安娜,她看著自己,面上,是一絲疼痛。心間一顫,露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
安娜,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心軟。真不明白,自己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她喜歡得。說到底,是自己,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最開始,說要照顧對方,哪怕沒有愛情也要保護對方的,似乎,是自己吧。
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也說不定。
「父親大人,受死吧。」
「……」
「哧-」
刀子沒入胸膛的聲音。
羅琳呆滯地看著傑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面上是釋然。啊,他想起來了,他最初想要變強的原因。
……
「父親大人,他欺負我……」
「我會保護你的羅琳,我一定會的。」
「嗯!父親大人是最厲害的。」
……
好像,只是,想要保護面前的這個人而已啊。什麼時候,這種念頭,就變質了呢?傑特的視線有些模糊,他看著哭著抱著自己的羅琳,嘴角抽了抽,很努力地擠出一個和藹的笑,淚水,卻自面上滑落。
他真的錯了啊,到最後才想起來,自己真的很在乎羅琳這件事。可是,以後,再也沒有辦法呆在這個人身邊,看著這個人成長,聽到這個人叫自己「父親大人」了啊。想想,心裡,還是,有些難過啊。
突然想到一些什麼,傑特瞳孔縮起,拉住羅琳的手,一字一句地說著。
「一定要,遠離那個人,那個人,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我……」
「父親大人,您想說什麼?遠離誰?父親大人!」
「遠離一個,代號叫做『J』的人……咳……羅琳,我想給你說一件事情……」
「父親大人,您說……我……我聽著得……」
「羅琳,其實……我很愛你……對不起啊……咳,羅……」
「父親大人!」
沒有人再回答什麼,傑特閉著眼,笑得溫和。像是,曾經小時候羅琳看到過得無數次。羅琳瞳孔泛紅,痛苦地嘶吼著,她救了無數人,可是,她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安娜看著痛苦得羅琳,瞳孔中閃過疼惜,走上前來,抱住對方。
「羅琳,你會挺過去得,不是嗎?傑特有這個結局,其實,是最好的。」
「我知道,母親大人……因為,父親大人,他笑了……」
「是呢,笑得很燦爛啊。」
兩個人抱著,面上卻是一樣的痛苦。諾瀾等人在後面看著,皆是沉默。如果,沒有這麼多的貪婪得欲望,也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了吧?但是,人就是這麼可怕的一種生物啊。執著得想要得到更多,無論怎麼也不知道滿足,可能,傑特·阿森納早就後悔了,但是,一直以來的信念太過於深重,他實在不願放棄。
資質,天賦,能力,這種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如果是他們的話,他們是否,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如果,失去了他們自生而來就擁有得能力,那個時候,他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無法想像。但是,傑特·阿森納臨終前的模樣卻深深地刻印在他們的腦海,讓他們銘記。
「諾瀾。」
「嗯。」
「……你在我身邊,真好……」
「嗯,我也是,這麼想得。」
現在,他們只能這樣看著羅琳了。也許,這個時候,沉默,才是對羅琳最好地安慰吧?諾瀾看著羅琳,低垂著頭。她想,她要記住羅琳現在的樣子,這樣才能夠更加努力,變得更強。這樣,上一世的慘劇才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