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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她逕自轉身離去,根本不理會這番話又會給皇上和大臣們帶來什麼樣的驚懼。

殿內一干大臣呆若木雞,好長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賢王嘴角抿緊,轉過頭,盯著晏九黎離開的背影,眼底划過一抹幽冷光澤。

「皇上,這不合規矩啊!」禮部尚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慷慨激昂地高喊,「長公主這是僭越,藐視皇權,目無王法啊!」

晏玄景如一尊石頭,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臉色僵硬如籠罩著寒霜,眼神木然,渾身充滿著可怖的殺氣。

大臣們戰戰兢兢跪下。

實在是太……太讓人想不通了,皇上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對長公主不是那麼寵,方才那場面,長公主說話的語氣,分明……分明是在威脅皇上啊。

皇上明明震怒異常,為何偏偏由著他?

他到底在忌憚著什麼?

此時不僅僅賢王察覺到異常,武王和凌王不動聲色的對視間,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其他大臣雖然被晏九黎抄家一舉震住,但他們都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哪個沒一點心機?

皇上如此縱容長公主,根本就不正常,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

皇上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握在長公主手裡?

這個把柄足以讓他在任何時候,對晏九黎投鼠忌器?

可他是一國之君,能有什麼把柄?

一個皇帝最在乎的是什麼?

皇位和他的命。

皇上繼承皇位名正言順,當年是先皇明確下旨傳位,當時幾位皇子和眾臣都在,不存在假傳聖旨一說。

晏九黎剛從西陵回來,原本在朝中無權無勢,不可能左右得了皇位……也不對,她在西陵待了七年,是不是知道西陵要攻打齊國?

但如果西陵真有心攻打齊國,晏九黎大概改變不了什麼,皇帝更不可能因此而隱忍到這般地步。

晏九黎方才的態度,沒有哪個皇帝能忍受。

除非他的命捏在晏九黎手裡。

賢王抬頭看向方懷安。

這位御前大總管往日威風凜凜,可最近在晏九黎面前卻跟鵪鶉似的,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死一般的靜默持續良久。

久到空氣仿佛慢慢從暖春進入到炎夏,在場之人個個汗濕重衫,又從炎夏進入深秋,冷汗干卻之後,寒風颼颼,直至迎來寒冬臘月。

短短一點時間裡,仿佛經歷了四季。

「錢祿剝去尚書一職,全家打入大牢,秋後問斬。」晏玄景的聲音透著肅殺無情之氣,陰鷙得讓人連求饒都不敢。

錢祿抖著身體磕頭謝恩,很快被人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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