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晏九黎,就是當朝太后和皇帝都不能隨意羞辱他。
而晏九黎,一個公主。
她居然敢。
她居然敢這麼做?
更荒謬的是,顧雲琰就真的這麼晚了還進宮來交兵權。
他忌憚晏九黎,不得不聽從晏九黎的威脅?
晏玄景臉色沉怒,冰冷刺骨,無數句話滾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想說這事太荒唐了,晏九黎她怎麼敢?
顧雲琰又為什麼會同意?他為何就不能硬氣一點?
若晏玄景沒有中毒,沒有一次次被晏九黎拿捏,可能他真的會這麼質問,他會完全無法理解顧雲琰竟任由一個公主拿捏。
可他中了毒,他被晏九黎拿捏了好幾次。
此時再問顧雲琰,只會顯得可笑。
因為他完全能猜到顧雲琰不得不答應晏九黎的原因,今日抄錢尚書的家,晏九黎手裡一定還握著很多罪證沒交上來,那裡面應該有顧家的把柄。
想到這裡,晏玄景面色陰沉得厲害:「超過一千萬兩的貪墨所得,已足夠讓錢尚書被滿門抄斬,可晏九黎從錢家密庫抄出來的東西卻絕不僅僅是金銀。」
顧雲琰點頭:「是。長公主手裡還握著一本帳冊。」
「應該不止一本。」晏玄景閉上眼,「這些帳冊、名冊什麼的,不知牽扯到多少官員,只要帳冊一日落在晏九黎手裡,朝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官員,以後都要被晏九黎拿捏威脅。」
水至清則無魚。
朝中官員不可能都是清官,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
各派大臣結黨營私,各謀各的利益,哪個身上不沾一點罪狀?
晏玄景從做皇子的時候就知道這些,可他同樣知道制衡,至少平衡各派的勢力,他需要他們互相內鬥牽制,這樣他的帝位才能慢慢穩固。
若朝臣們都一心,該擔心的反問是皇帝了。
為了自己的利益,誰都會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龍椅上的皇帝尋常時候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想要問罪誰的時候,這些都是罪名。
可現在這些罪名全部掌握在晏九黎的手裡。
第62章有刺客!
晏玄景看著擱在面前的兵符,嘴角勾去一抹冷笑,若繼續縱容晏九黎,她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打這塊虎符的主意了?
一步一步,蹬鼻子上臉。
不斷挑戰一個君王的底線。
「方才你說……第七房面首?」晏玄景抬眸看著顧雲琰,疑似自己聽錯,「九黎府里已經有了六個面首?」
「臣不清楚。」顧雲琰抿著唇,「皇上不覺得長公主跟以前判若兩人?」
晏玄景不辨喜怒:「人都是會變的。她去西陵七年,誰也不知道這期間她遭遇過什麼,所以無法隨意評判。」
磨難會使人快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