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晏九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晏玄景,本宮犧牲自己七年時間,用無數的磨難和一身罵名為你換來這個皇位。」
「可你太不爭氣了,讓人失望透頂!」
「所以本宮會親手把你從這個位子上拽下來,你這樣的人就該被碾進塵土,仰別人的鼻息而活。」
「或許只有這樣,你才能生出一點自知之明出來。」
丟下這句話,她懶得去看晏玄景鐵青可怖的臉色,逕自轉身離開。
滿殿宮人駭得伏跪在地,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晏玄景坐在龍椅上,渾身僵硬,臉色黑沉沉的難看,周身縈繞著山雨欲來的暴戾之氣。
死一般的安靜持續良久。
他忽然抬手一掃,將御案上所有奏摺盡數掃落在地,聲音透著咬牙切齒的怒火:「放肆!真是放肆!」
方懷安如木頭一樣跪在地上,臉色白得不正常,連起身安撫都不敢。
長公主太……太太膽大包天,竟敢指責皇上昏庸無能,不配坐在這個位子上。
這是她能說的話嗎?
簡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
晏九黎沒有回府,而是命人把夜玄衣、冷白衣和顧青衣三人叫過來,然後帶著裴祁陽一起巡邏了金吾衛。
偌大的皇宮,鱗次櫛比的宮殿。
世間至尊至貴之地,奢華富貴,卻養著一群酒囊飯袋。
權力掌握在無能者手裡,是天下蒼生的不幸,是國家衰亡的開始。
晏九黎覺得撥正這個錯誤。
三人進宮之後,晏九黎安排夜玄衣:「即日開始,你跟裴祁陽一起在崇明殿當值。」
裴祁陽心頭微沉,想到方才崇明殿裡不正常的氣氛,總覺得長公主是要做什麼重大的安排。
而這個安排,極有可能讓宮中風向轉變。
並且……
裴祁陽垂眸掩去眼底思緒,安靜地思忖著,長公主應該還未完全信任他吧。
畢竟他的父親是丞相,他的姐姐是皇后,皇后膝下有個身份尊貴且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他們裴家應該是效忠皇帝的。
「冷白衣,即日開始,你擔神武門副統領,任何進入宮門之人,都必須經過仔細盤查。」
「是。」
「顧青衣,你任奉天門副統領,負責南門和奉天門。」
「是。」
三人均無異議,甚至沒有擔心,以他們的身份擔任金吾衛副統領,會不會難以服眾——或許這本就不是需要擔心的問題。
不管是晏九黎這個靠山,還是他們三人的身手,都足以讓不服之人閉嘴。
當日金吾衛重新調整部署,崇明殿外悄無聲息地增加了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