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走到殿上,將靜襄公主扶起來,並讓隨行的女醫上前為她診治。
醫女跪在地上,執著靜襄公主的手把脈,須臾,恭敬開口:「公主摔得重了些,肺腑有些震盪移位。」
淮南王淡道:「把公主扶到席上坐下。」
幾個侍女聽令上前,低眉垂眼扶著靜襄公主回到席間坐下,對方臉色慘白,面無血色,只是嘴角一縷鮮血顯得觸目驚心。
靜襄公主不再說話,一雙眼卻依舊憤恨地看著晏九黎,像是跟她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靜襄公主跟舍妹感情最好,而舍妹當初因為長公主而死,靜襄公主恨你也是人之常情。」長平侯站在殿上,一雙眼略顯陰沉地看著晏九黎,「她今日所作所為並非無理取鬧,長公主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
齊國大臣們聞言,心頭微驚,隨即心下瞭然。
原來靜襄公主跟他們長公主有深仇舊恨,怪不得一來就喊打喊殺的,活像是長公主殺了她全家似的……不過殺了她夫君的妹妹,隔著一層關係,至於這麼按耐不住?
而且說到底,他們長公主當初在西陵只是個質子,哪來的本事招惹長平侯妹妹?想來一定是那個女子主動找茬,不知怎麼惹到了長公主底線,才招致殺身之禍。
當然,也有可能另有原因。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長公主作為質子,在西陵主動欺負西陵貴女的可能性極小。
想到這裡,裴丞相開口說道:「雖然我等不知當年細情,但長公主曾經以質子身份在西陵生活七年,寄人籬下,處境艱難,在任何人正常的認知下,都不會覺得長公主會主動欺辱他人,想來這裡面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寄人籬下,處境艱難?」靜襄公主咬牙冷笑,「你們長公主處境是艱難,所以勾引攝政王,讓攝政王庇護她——」
「多年不見,靜襄公主的嘴巴怎麼還是這麼髒?」大殿外忽然響起一個男子不馴的聲音,「明明是紀念雲想嫁給攝政王不成,處處找茬對付長公主,結果被攝政王下令處死,你們不敢去找攝政王,只敢把仇恨轉移到長公主身上,這難道不是欺善怕惡的表現?」
眾人轉頭看去。
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從殿外走進來,容貌俊美桀驁,眉眼飛揚耀眼,一身紅色長袍勾勒修長勁瘦的身姿,腰背挺拔而筆直,手裡握著根長鞭,看著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殿上有人認出他的身份,長公主的面首之一,好像叫秦紅衣……
「秦觀書。」靜襄公主瞳眸一縮,霍然起身,「你居然沒死?」
來人正是秦紅衣,真名秦觀書。
西陵世家公子。
他挑眉看著靜襄公主,懶洋洋開口:「靜襄公主還沒死,我怎麼捨得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