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覺得女皇陛下能力不足,能任由貪官橫行?還是覺得女皇眼神不夠敏銳,不知道朝中誰忠誰奸,誰清誰貪?」
「還驕奢淫逸?」
「是不是只有國庫空虛,動用一兩銀子都要君臣開個朝會,軍隊緊衣縮食,拖欠軍餉,保家衛國的士兵們拿著生鏽的刀劍,一天一頓吃著看不見米粒的稀粥,騎著病病歪歪的老馬,餓得面黃肌瘦,你們才覺得可以生出憂患意識,促使你們齊國強大起來?」
這一番嘲諷直接拉滿。
賢王臉色漲紅:「齊國還沒窮到這般地步。」
周檀衣點頭:「確實沒窮到這般地步,但是以方才陳大人和賢王的理論,我說的應該正符合你們的想法吧?你們不就是覺得富貴容易讓人貪圖享樂嗎?那只有窮,窮到揭不開鍋,才能讓人振作起精神?」
兵部尚書咬口無言。
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這些話被周檀衣這麼一嘲諷,就算不是這個意思,似乎也變成了這個意思。
不過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覺得富貴讓人驕奢淫逸。
而且兵部掌握著軍隊軍需。
錢財雖從國庫出,但糧草供應和軍餉發放通常由兵部負責,還有軍隊中的將士官職提拔,都是兵部掌最大權重。
而齊國眾所周知。
兵部尚書之女是凌王妃。
晏九黎沒登基之後前,兵部一直都是凌王的後盾,就算晏九黎要養兵,日後以國庫空虛為由,戰馬糧草無法及時供應,就能對她新建的軍隊有所掣肘。
凌王手握齊國最多的兵馬大權,待從戰場歸來,就算不能明目張胆篡位,晏九黎也不能拿他如何。
但西陵一旦贈與齊國這麼多銀兩,且直接提供了戰馬和精糧,甚至連兵器和盔甲都準備得妥妥噹噹。
晏九黎的軍隊沒有後顧之憂,沒有軍餉糧草的掣肘,操練會格外順利。
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養一支足以跟凌王抗衡的精兵不在話下。
更甚至,一旦她有了更值得信任的軍隊。
凌王的兵馬就不再是齊國最受倚重的兵馬,晏九黎若削弱凌王兵權,都不是什麼難事。
兵權一旦削弱,想除掉凌王就更不難了。
兵部尚書想得太遠,他的隱憂不是對齊國的隱憂,而是對凌王府和陳家的擔心。
一片靜默之中,晏九黎掀了掀眼皮:「兩國結親可以,但白紙黑字寫清楚。西陵攝政王每年只能來齊國兩次,第一次必須把這些見面禮一文不少地帶上,才有能第二次機會踏足齊國。」
此言一出,全場安靜。
裴丞相聽到這句話,已然放了心。
一年只能來兩次。
兩國路遠迢迢,這個要求不算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