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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為著女兒陳皇后,館陶長公主曾私下見過衛子夫一面,所行無非是威脅利誘之舉,誡言使這狐媚子遠著天子。

十幾歲的小女子落落大方,面對她時不卑不亢,稱願意同太主做一樁交易,用今日之緘默換取一封來日出宮做棲身用途的戶籍。

她要的這樣簡單,館陶樂得施予。

此後那衛姬果真信守承諾,從永巷到陽陵,她是一朵寂寂無名的花。

事實證明,沒了衛姬,後宮中還會有王姬、李姬……帝王之心吶。

時過境遷,陳皇后被廢幽居長門,她身邊也有了董君這樣的妙人為伴。這段日子過於安逸,館陶長公主幾乎忘記了從前的手段。

半個月前,她為著討好皇帝使人暗訪衛姬一事。

衛姬,即當年的衛子夫。

衛姬逃了。她賜下的戶籍或許提供了便利。

得知真相的館陶長公主驚出一身冷汗。當即決定入宮。她想,與其被皇帝遷怒,倒不如由她親自揭開這層。

這便有了今日之事。

許是牽掛衛姬的緣故,皇帝聞言流露喜色,親自扶了館陶起身:「善!大善!姑母啊,你幫了朕一個大忙!」

他這位姑母,臨終前請求與男寵董偃合葬,陪葬文帝的霸陵,時人評為越禮之始。

越禮,多麼有意思一個詞彙。某種意義上來說,變革也是一種越禮。

今生仍叫她開這個頭罷。

皇帝如此說了,館陶長公主果然願意就這個台階,起身再拜:「能替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已經很晚了,皇帝笑著命人送姑母去從前的寢居安置,隨後又加賞賜。這樣大的恩典,給足眾人遐想的餘地。

劉嫖再次謝恩,滿面春風地隨人走出來。

殿門合上,皇帝斂了笑容,面上現出沉鬱與怒氣。

果然,衛氏從很久以前便計劃著要逃開。多麼狠心的母親,自作主張捨棄了孩子們……

好啊,重活一輩子,轉性子了!

豈有此理,不可饒恕!

劉徹沉著臉著人去查這封戶籍的流向,衛子夫的家鄉平陽縣也值得留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

南陽郡,宛縣。

秋高氣爽,衛子夫正在院中散步。適當走動對將來生產有利,亦可靜心養氣,益處有得是。

棲身的小院極妥帖,身上帶出的財帛足夠她在此生活一段時日。如今還好,只是柴米油鹽的支出,來日身子重了,需得有伶俐的女使,生產之時更要有穩婆。還有戶籍之事……

銀杏葉簌簌下落,院牆外忽響起一陣拍門聲。

這動靜不太尋常。

不好的預感太過強烈。衛子夫後退一步,閉上眼睛,當機立斷刺破指尖。

鮮血滴落浸染玉珏。

玉珏再度發光。

月前,她就是這樣來到此處的。入眼是陌生的環境。欣喜與恐懼,欣喜占了上風。

漢家疆域廣闊,總有她能夠容身的地方。陌生的地方,適合重新開始。

然好夢不經過,總是不長久。

這大約是逆天改命的代價吧。衛子夫咳嗽一聲,安撫過小腹,忍著暈眩查看周圍的情況。

此間樹木茂密,雲霧深重,不像是村落,更不是什麼繁喧的城市。

「老伯,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向行人問路。

「商洛山腳下。」樵夫打扮的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趕路。

商洛山。這裡離都城長安有一段距離,勉勉強強也算是天子腳下。

第10章 美夢

當晚,在商洛山腳下的簡易客館裡,衛子夫做了一個漫長的美夢。

夢中有妤兒,有據兒。可不就是美夢?

衛長公主劉妤的降生,意義非凡。

皇帝喜得長女,整一天都興奮地守在孩子的搖車前,捨不得移開眼睛。

「這是朕的長公主!朕的明珠!」皇帝輕撫嬰兒的眉眼,笑得開懷,「大漢最珍貴的公主,你可真漂亮啊!」

稚子不解其意,忽然哇哇大哭,小臉兒紅皺。

「莫哭,莫哭。她這是怎麼了……」皇帝罕見地慌了手腳,外露擔憂與為難的情緒。

「瞧你興奮的,孤的小孫女這是餓了,快鬆開,叫乳母進來。」王太后在旁,笑容慈和。

平陽公主亦笑:「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看著就叫人喜歡。子夫果然是個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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