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師娘何時騙過阿婉?」
就這麼忽悠著,宋婉先跟師娘習武,直到師父閉關結束,「奪回」宋婉的教導權。
爭執時,師父氣得鬍子直飛:「我撿來的徒弟,必須繼承我的衣缽!」
師娘也是氣得不輕,一掌震碎槐樹下的石桌,怒道:「你已有了樓良鴻,何必再讓阿婉隨你吃苦!這也學那也學的,真當什麼人都能成為救世之才嗎!」
說到這,師娘忽而看著膝旁神情不安的女娃娃,方才震碎石桌的手掌轉而輕撫上女娃娃的頭頂,語聲低了些:「阿婉她生於苦楚,來了瞿山就安安心心做麼徒兒,快快樂樂一輩子。縱然什麼都不學,偌大一個瞿山還護不住她!?」
小宋婉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師父與師娘,良久,她絞著指頭,粉嫩嫩的臉帶著一絲緊張,弱弱地問:「阿婉今日跟師娘學,明日隨師父學,你們別生氣好不後?阿婉什麼都學。」
她年紀是小,但不是不懂事,也不是聽不懂師父師娘在吵什麼。大概就是和從前一樣,因為自己爭吵。只是山下的爹娘的爭吵大多不如這般大聲的,在蠟燭照不明的房間內,爹娘一番藏刀弄槍的互相挖苦後,衣著整齊的男女看向畏畏縮縮躲在屏風後女孩的目光,猶如細細密密的利箭射過來,讓她不知所措地遍體鱗傷。
宋婉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知道是自己的錯。也許那日,她不應該拿著小風箏到娘親的屋子裡去。
窗外的紙鳶與笑聲永遠只能是窗外的,不能歸屬於自己。
最後,宋婉還是跟著師父開始學,直到下山前。
臨走時,師娘將自己做的暗器塞到宋婉的衣袖中,明明那日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師娘卻笑著抬手輕撫上宋婉烏黑的鬢角:「阿婉,山下的天會下雨,你不要淋雨生病。」
大概是因為,在瞿山,永遠有人為宋婉撐傘。
瞿山的天,也永遠淋不濕宋婉。
「娘子,怎麼面色如此蒼白?」
白芷擔憂的聲音忽然響起,宋婉一愣,收回目光,看到街上的人群,嘴角輕勾的弧度霎時消失,她下意識摸了把臉,冰涼的。
看著自己的掌心,宋婉喃喃道:「要下雨了。」
「哎?」白芷疑惑抬頭:「沒有雨啊。」
是啊,還好現在沒下雨,不然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回去吧。」
到了蟬坊小院,二人換了衣裳在小院裡乘涼。周圍撒了藥粉,沒什麼蟲蚊,只聽見隱隱的蟬鳴聲,反覺得一身清淨。
白芷樂呵呵地逗著米湯轉來轉去,喵東喵西,宋婉知道旁人看不見系統,則沉浸在系統所提供的古書籍中,直到聽見白芷哎了一聲。
「怎麼了?」
「奴忽然想到,」看見宋婉朝這邊望過來,白芷有些不好意思說:「奴把娘子醫箱裡的一卷醫書拿出來忘記放回去了。」
醫箱裡的醫書?
宋婉有些困惑,好像是自己夜裡寫寫畫畫時隨手放進去的,並不打緊。
「是放阿竹那了?」
「是。」
「那沒什麼,」宋婉笑笑:「明日再拿回來就是。」
第59章
涼夜悄寂,只聽風打著旋兒叩響未關緊的窗扉——「吱呀」「吱呀」。
房間內,木案上的一點燈光照亮書卷上清秀挺峻的字跡,風從窗縫裡溜進來,吹得燈光微晃,頓時書頁上的字跡在燈光下「起舞」,讓人看不清。
案前,宋婉執筆蘸墨的動作停下,她放下毛筆,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盯著書看了幾眼,再轉頭看見晃動的燈光,才知道是風吹了進來。
她舒了口氣,方才瞥見看不清的字,差點以為自己熬夜將眼睛熬花了。
「看來是白芷又沒關緊窗戶。」
白芷這丫頭總覺得房間熱,每次關窗戶都要留個縫要透點氣,風是吹進來了,可有時也會飛進來蚊蟲之類的,每每都惹得白芷驚叫,所以宋婉今年的驅蟲藥囊做得格外多些。
宋婉起身,拖著酸軟的腿走過去,剛走幾步,風又帶著濕潤的水汽吹了進來,她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打開窗戶,入眼仍舊一片漆黑,看不清雨點,卻能在寂靜中聽見瓦檐滴水的聲音。=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