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兩個人至今沒加過微信,桑越沒辦法,問中介要來了羅棋的微信,發過去好友申請。這會兒是午休時間,好友通過得還挺快的,通過的瞬間桑越收到一個靈魂問號。
羅棋:「?」
桑越:「驛站在哪。」
羅棋:「小區門口,西南小門出去,轉角悅客超市旁邊。」
桑越:「西南小門是哪個小門。」
羅棋:「自己看地圖。」
桑越懶得動,從冰箱裡找了找有沒有現成的吃的,發現除了新鮮的食材,羅棋的冰箱裡竟然沒有任何預製品,只好拿手機點了個外賣。租房至今已經三天了,桑越其實還從來沒仔仔細細看過這個房子,正好今天羅棋不在家。
房子的裝修風格其實整體都不夠時尚,不像是年輕人的審美,不過裝修的精細程度足夠高。租房子的時候中介說這是羅棋親戚的房子,桑越猜應該是某個長輩。
沙發是白色皮質沙發,沙發外圍有誇張的巴洛克風格木質拼接裝飾,客廳里的桌椅都是白色。沙發對面掛著個電視,電視屏幕包括邊框都是一塵不染的。電視柜上一左一右放著兩個花瓶,款式是一樣的,但裡面沒有花。
桑越還沒去過陽台,陽台上有洗衣機,很有感的洗衣機,不過很乾淨,不會升降的晾衣杆,掛衣服用的撐杆放在牆角,牆角還放著一輛黑紅相間的滑板車——最簡單古老的款式,小孩兒玩的,很小一個。很顯然羅棋現在玩不了了,但滑板車同樣一塵不染。
羅棋估計有些潔癖。
吃過午飯桑越在小區周邊逛了逛,熟悉了周邊的環境,捧著法式餐具的泡沫箱回家,口袋裡裝了兩包剛買的荷花。到家之後拆了快遞,桑越拍了張照片給羅棋發過去:「昨天摔了你一個盤子,賠你的。」
羅棋:「1。」
桑越又拍自己的荷花:「客廳能抽菸嗎?」
羅棋:「客廳可以,開窗通風,主臥不行。」
桑越:「如果沒記錯,客廳才是公共區域,主臥是我的私人區域。」
羅棋:「你沒記錯。」
桑越:「?」
羅棋:「開窗通風。」
桑越:「6。」
規矩真多,麻煩死了。
桑越坐在沙發上抽了兩根煙,沒抽完就接到了親媽的電話。
從離家出走那天開始,柳笙天天給桑越發消息,桑越一條也沒回過,柳笙坐不住,打來一個視頻電話。桑越把煙掐了,接了這個電話。
視頻那頭的女人穿著居家睡衣,臉上貼著黑色的面膜,似乎沒想到桑越會接這個視頻,在桑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那一刻,柳笙趕緊揭下來面膜,露出來一張五官精緻的臉。桑越在長相上隨柳笙,五官都生得精緻,不過他平時不太習慣打理自己的臉,頂天擦個水乳面霜,又因為是男生,比柳笙的臉看上去大氣些,倒不至於女相。
柳笙湊近屏幕:「小越,你怎麼這幾天都不回消息,還在生氣嗎?好歹要讓我們知道你安全。」
桑越靠在沙發上:「能有什麼不安全的,這麼大的人了。」
柳笙看見桑越這邊的背景:「你住在哪裡?看著不像是酒店。」
桑越實話實說:「租了個房子。」
柳笙的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估計她和桑啟平都以為桑越也就是跟家裡鬧鬧脾氣,手裡拿著十幾萬揮霍幾天,花完了就得回家服軟繼續當少爺。卻沒想到桑越沒住酒店,而是租了房子。
柳笙哽了半天:「也不能真和爸媽鬧成這樣,我們也是為了你的以後著想。」
桑越表情都沒變一下:「以後這種話就少說吧,總把這話掛在嘴邊,沒人愛聽。」
柳笙便轉移了話題:「那你現在住在哪裡啊,我過去看看好不好?順便把你的車開給你。」
桑越盯著柳笙:「不用,車你們留著自己開吧,賣了也行。」說完,桑越將電話掛斷。
桑越不是一個多冷血的人,他沒想真的和父母把關係鬧到多僵。實話實說,他只是想證明自己,可能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去年大學剛畢業,成績也就一般,沒什麼社會經驗,全是酒肉朋友,離開桑家離開父母自己估計做不成什麼事情,桑越知道自己在父母眼裡是什麼樣的。
每個人眼中都有不一樣的世界,桑啟平也是富二代,家裡的產業是從爺爺手裡接過來的,桑啟平一輩子就幹了一件事,給家族產業革新,順應時代潮流,他做得挺成功的,家產豐厚不少。所以桑啟平自然覺得桑越得做跟他一樣的事情,時代發展太快,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
桑越從小就對他家的產業不感興趣,他不想對那麼多人負責,桑家產業那麼多,每個公司有那麼多員工,自己的每個決定都動輒關係到每個員工的人生,桑越做不來那樣的事情。
那天在飯桌上吵起來之前父子倆也曾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