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也累,大黃走之後癱在沙發上抱著平板開始做功課,打開點評軟體本地排名靠前的酒吧一個個翻他們上傳的菜單,看別人的酒單。肯定不是為了照抄,但排名靠前的可以學習,從頭翻下來,桑越發現靠前幾家酒吧的特調起的名字都過於文藝。
他圈圈劃劃做了不少筆記,微信還時不時有消息進來。吃午飯那會兒他找了幾個朋友,問認不認識什麼牛逼的調酒師,桑越酒友多,酒友認識的調酒師自然也多,一下午的時間加了不少人,問他什麼時候方便麵試。這些人大多是知道桑越的,更有甚者不是待業狀態,特意想跳槽過來,急切地問桑越今天方不方便麵試。
桑越一一回了消息:「今天就不了吧,時間也不早了,之後我約你時間。」他還想早點回家呢。
八點多桑越收拾好一堆拆完的快遞盒準備回家,捧著快遞盒去垃圾桶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把快遞盒全扔了之後才拿出來手機,看見羅棋發來很莫名其妙的一條消息。
「門禁給你取消了,以後不用急著回來。」
看得桑越站在垃圾桶旁邊愣了好一會兒,回:「啊?為什麼啊。」
羅棋:「沒有為什麼,這不是好事嗎。」
桑越:「你釣魚執法啊?」
羅棋:「對你不公平,房租交了就有屬於自己的自由。」
這話看著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要是以前桑越恨不得買個煙花放來慶祝一下,桑少又可以恢復以前那自由散漫隨心所欲的生活了,再也不用每天踩著門禁回家了。但這會兒的桑越確實沒那麼開心,現在門禁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了,基本上他都能按時回家。
桑越很清楚的是,目前他和羅棋的所有交流基本都圍繞著門禁,有門禁,桑越就能每天有理由給羅棋發消息。要是沒了門禁,他連給羅棋發什麼消息都不知道了。
桑越在垃圾桶旁邊站了半天,出來扔垃圾懶得穿外套,身上就一件連絨都沒加的薄衛衣,站這麼一會兒都桑越都凍透了,趕緊跑回酒吧。酒吧里空調打得高,身體慢慢回暖,腦子也開始轉了。
桑越說:「別啊,你突然來這麼一出挺嚇人的,我晚回家都不踏實。」
羅棋:「不是釣魚執法,今天你可以試試。」
桑越:「我都準備回家了。」
桑越:「別取消唄,我覺得門禁其實也挺好的,自從搬進你家,我的作息都像個中國人了。」
羅棋:「。」
桑越:「我跟你說真的呢,我朋友現在都知道我有門禁,有局的時候還能少灌我幾杯放我早點回家。」
羅棋:「隨你,想回家就回,超過門禁我也不會鎖門。」
桑越不知道羅棋犯什麼病,拎著車鑰匙就開車回了家。
結果一開門家裡竟然沒人。
桑越給羅棋發消息:「?你人呢。」
羅棋:「今晚不在。」
桑越:「靠,那你不跟我說,我剛回來。」
羅棋:「堂妹結婚,回老家了。」
桑越:「哦。」
菸灰缸被清了,不是桑越清的,那肯定就是羅棋清的。茶几上有一盒沒拆封的煙,桑越拿起來之後還愣了會兒,依稀記得上次走的時候就是因為煙盒裡沒剩幾根才沒帶走,想著反正也是要買的,懶得帶了。
上次剩的那幾根已經不見了,偷偷抽他煙的人還挺有素質的,抽了幾根還知道還一整包。家裡除了桑越就是羅棋,羅棋又沒有朋友,就算有也不會往家裡帶。
羅棋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剛睡醒的時候明明沒有那麼嘴硬,讓桑越產生一種兩人距離很近的錯覺,清醒之後立刻又要拒人千里,這次不僅僅是字面意義上的拒人千里,還是距離意義上的拒人千里,回老家了,他爸媽房子不就在這兒嗎,老家在哪兒啊?
沒人做夜宵,桑越餓著肚子回家,點了根煙扒拉外賣,沒什麼吃東西的欲望,已經習慣晚上和羅棋一起吃飯,一個人吃飯挺沒意思的,填飽肚子而已。隨手點了個拉麵,吃完之後洗了澡,折騰一頓才十點鐘都不到。
桑越有點兒生氣,羅棋真他媽是狗啊,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桑越昨天晚上不回家都跟他說了,他憑什麼不跟自己說?早上不還好好的嗎,不是也希望自己回家嗎,怎麼他媽現在回了家連人都跑了,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都捂不熱的臭石頭,桑越在心裡罵了一句。
第二天約了好幾場面試,大黃和趙陽都被桑越拉過來一起面,來面試的人有不少眼熟的,對桑越的態度大多奉承,說的都是差不多的詞兒。
「我一聽說桑少要開個酒吧我直接就過來了,桑少那肯定會玩也會喝。」
「桑少自己開酒吧我怎麼也得過來捧個場啊,用不用我是另說,我這態度肯定得先擺出來啊,再說了,在哪兒干不是干啊,桑少這兒絕對有前途。」
酒吧的調性基本上是桑越一個人決定的,想找一個什麼樣的調酒師他心裡有數,一整天下來除了幾個能力不足的,其他無論認不認識熟不熟悉,桑越都說回去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