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這幾天都沒好好收拾過自己了,洗個澡洗個臉就出門了,什麼耳釘項鍊戒指都懶得往身上戴,衣服也沒什麼穿搭可言,抓起什麼穿什麼。今天還花了點時間打扮了一下自己,可惜民宿這裡也沒有太多他的東西,發揮的餘地很是有限,好在大學城不缺商場,桑越晚飯都懶得吃,直奔商場買了些亂七八糟的飾品。
等他到越界的時候大黃跟看外星人似的圍著他轉了好幾圈:「你活了啊,前幾天跟他媽個死人似的。」
桑越翻白眼:「你懂個屁,最多三天,老子必從失戀里走出來,收拾收拾迎接我的第二春。」
大黃給他一個大拇指:「行啊,不愧是桑少。」
桑越都沒注意到付聲躲在大黃身後呢,這話被付聲給聽去了,連忙舉手:「桑越哥,你分手了嗎?第二春嗎,我可以嗎?」付聲指了指自己。
桑越看了大黃一眼。
大黃很是無辜,他也不知道付聲躲在自己身後呢!
桑越笑眯眯地哄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就別摻和了。」
付聲很是受傷:「我就比你小兩歲啊,桑越哥。」
桑越打了個響指給吧檯:「給付少一杯旺仔牛奶。」
路易眼裡藏著笑,朝付聲勾勾手指,付聲很是挫敗地坐在吧檯前,接過路易遞過來的旺仔牛奶。
把小朋友打發走,大黃碰了碰桑越的肩膀:「你真的假的啊,真迎接第二春?」
桑越聳肩:「廢話,你等著吧,我的第二春估計在路上了。」
大黃似乎還覺得遺憾:「你跟羅棋……真就這樣了啊。」就昨天桑越護著那畫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真能迎接第二春的模樣啊。
桑越看了大黃一眼:「哎,人和人之間要是實在沒緣分,就別強求了唄。」說完,桑越拍了拍他肩膀,轉身走了,留大黃站在原地撓頭。
第67章 我跟你扯平
晚上七點,羅棋打車去越界。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已經開始了,街邊的各色霓虹燈亮起來,花花綠綠顯出熱鬧的氣氛。計程車穿行在車流和人群中,等紅綠燈的時候羅棋能看到各式穿搭的人從車窗前的人行道走過,人和人簇擁在一起,好像這個世界上的某個群體正在遷徙,他慣常喜歡對別人的穿搭在心裡默默做出評價,比如顏色是否相合,款式是否搭配,甚至穿搭同人的氣質相比,到底是衣服在穿人還是人在穿衣服。
羅棋給自己的定位向來是觀察者,只有觀察者可以冷靜地面對這個世界。
所以羅棋其實經常觀察桑越。
嘗試黑咖啡之後臉皺成一團的桑越,想吃夜宵所以不斷找話題最後問他餓不餓的桑越,長胖了之後捏著自己的小肚子懷疑人生的桑越,在畫室里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對藝術很不敏感卻偏要盯著看的桑越,視頻通話里明明對著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卻瞪大了眼睛好像想看見什麼的桑越,在鏡子前折騰他各種耳釘然後問羅棋是不是搭配的桑越,醉酒之後接吻時不願意落在下風的桑越,發燒睡得很乖面色潮紅的桑越。
在不知不覺中,羅棋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看到了桑越這麼多面,以至於桑越根本不在他身邊時他便能想像到每一個場景下,桑越會說什麼話,會擺出來什麼表情,會做什麼樣的動作。
羅棋總在拒絕,他習慣拒絕,拒絕代表安全,尤其面對桑越。
每個人都是立體的,而作為一個畫家,羅棋最該明白立體的物體存在明,也存在暗,再天才的畫家也只能在畫布上呈現出立體幾何的平面圖。桑越在背對羅棋的時候是桑家的小少爺,是在酒局上笑得張揚的焦點,是無論處在什麼麻煩里都能解決得遊刃有餘的成年人,是追求者可能永遠都拒絕不完的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