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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一起吃點?」他拆開一次性筷子,目光掃過兩盤辣菜,又迅速改口道:「貓不能吃太鹹的東西,太辣肯定也不行。你能吃辣嗎?」

小黑貓左右甩尾巴。

「得,我還是給你弄點別的去吧。」

觀昏曉放下剛拿起的筷子,起身進廚房翻了翻冰箱,從裡面掏出兩顆雞蛋,一根火腿腸。

「火腿腸煎蛋少鹽版吃不吃?」他沖小黑貓揮手。

小黑貓上下拍了下尾尖,而後輕巧跳下地去,邁著標準的貓步踱向他,又是一個原地起跳,輕輕鬆鬆落在比餐桌還高的料理台上。

觀昏曉懷疑它甚至可以直接跳上冰箱頂端,也不知道這巴掌大的身軀哪兒來這麼發達的運動神經。

「別離灶台太近,小心被油濺到,落下斑禿。」

觀昏曉呼嚕兩把小黑貓腦袋,洗了手再去開火,起鍋熱油之際將雞蛋打了,攪成金黃色的蛋液,再把火腿腸切成細丁。

小黑貓很乖地趴在幾米之外,下巴墊著兩隻平揣的前爪,眼珠子咕嚕嚕地動——一會兒看向平底鍋,一會兒看向觀昏曉,鬍鬚一抖一抖,看不出在想什麼。

觀昏曉摸出根煙叼上,卻不點火,熟練利落地煎好火腿雞蛋,倒在碗裡搗碎。

金白相間的雞蛋混合著深紅色的火腿丁,散發出誘人的油香和蛋香。他再從外帶的米飯里挖出兩勺加進去攪拌均勻,一碗不算豐盛但樸素健康的自製貓飯便完成了。

「今天撿到你是意外,什麼都沒準備,你湊活著吃一頓。」觀昏曉手裡端著飯,腳邊跟著貓,回到餐桌旁坐下,「貓糧貓罐頭有點貴,以後我買點雞胸肉、牛肉之類的給你做飯,具體是哪種肉看我當天吃什麼,能接受嗎?」

沒等他把碗放到地上,小黑貓便跳上桌子,尾巴尖在身前輕拍。

觀昏曉一笑,把碗挪過去:「行,那就這麼決定了。」

客廳的燈與院子裡的一樣,都是暖融融的淺黃色,不灼眼,帶著童年記憶的朦朧和古拙,缺點是照明性略有欠缺。

觀昏曉從前獨自生活,獨自吃飯,雖然清淨,卻也孤單。

現在多了一個活物在身邊,他吧唧嘴它也吧唧嘴,他筷子碰碗叮噹響它也牙齒碰碗叮噹響,冷清的屋子裡頓時就多出了幾分活氣,連帶著半涼的飯菜味道都比平時好不少。

「嘖。」觀昏曉感嘆道,「這才是生活啊。」

吃完晚飯,觀昏曉正收拾著餐盒,一扭臉見小黑貓也吃完了,碗裡乾乾淨淨沒留一顆飯粒,嘴邊的油汪子都舔乾淨了,正在舔爪子,看不出有沒有吃飽。

他拿起煥然一新的碗:「嚯,比我錢包都乾淨。你老實告訴我,以前在外流浪的時候你吃飽過嗎?」

小黑貓睜著一雙無辜的圓眼睛與他對視。

三秒後,觀昏曉懂了。

「行,下頓多給你做點。」說著,他瞅了眼小黑貓圓滾滾的肚皮,「吃不下也別硬撐,撐壞了我還要花錢給你治病,體諒一下我這個可憐的打工人吧。」

「喵嗚嗚——」

小黑貓起身去蹭他的手指,眼睛彎成兩條縫,發出軟綿綿的撒嬌般的叫聲。

觀昏曉輕笑,屈指在它腦殼上敲了兩下,轉身洗碗去了。

半個小時後,觀昏曉拾掇完廚房也拾掇完自己,換上睡衣,頂著半濕的頭髮窩進客廳門外的藤椅,用長達三米的數據線連接插頭給手機充上電,搖晃著椅子刷起了手機。

趴在沙發上舔毛的小黑貓見狀,邁著悄無聲息的貓步小跑過來,輕盈跳進他懷裡,在他胸腹處踩了踩,尋了個舒服位置,一扭身揣著爪子趴坐下來,與他臉對臉地打了個哈欠。

觀昏曉愣了幾秒,託了下它毛茸茸的小身子,從頭頂順毛到尾巴尖:「這麼黏我?」

「嗚——」

小黑貓攤開四肢成貓餅狀,四隻小爪子勾住他的衣服,以實際行動表明態度——除非他想讓他的衣服跟它同歸於盡,否則別想將它拎下去。

觀昏曉好笑地戳它腦袋:「這麼會撒嬌耍賴,你憑什麼當流浪貓?哦,對,你現在不是流浪貓了,我是不是應該先給你起個名字?」

小黑貓抬頭,眨巴眼睛盯著他。

「嗯,進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貓,你的名字也得跟我相關,讓我想想啊……」

觀昏曉說著,腦子裡冷不丁跳出一段記憶,是六七歲那會兒,他那信佛修禪斷情絕愛的母親跟他解釋他名字來歷的場景。

昏曉是晝夜的意思,黑白善惡,歲月與品德,都能從這兩個字里體現出來。再加一個「觀」姓,就有超凡脫俗的意味了。

觀昏曉,知黑白,是他母親對他的寄望,也是她一輩子沒能做到的事。

觀昏曉眉睫低垂,從湯顯祖的《邯鄲記》里找到一句同時含有這兩個字的詞句,掌心貼上小黑貓的後腦,順著後背給它梳了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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