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隊守門員大腳開出皮球，比賽結束的哨聲隨之響起。
獲勝方抱一起肆意大笑慶祝勝利。
姜思羽回頭，心情複雜地看了眼後場的隊友們，渾身失去所有力氣，坐草皮上，腦袋埋進雙臂間，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
這次沒哭，心裡堵得慌，難受，非常難受。
怎麼能以這樣恥辱的方式結束比賽。
恍惚間，有人摟住姜思羽肩膀，將她擁入懷中，熟悉的味道令人心安。
足球場上，攝影師似乎很喜歡失利者的眼淚，比賽一結束，多名攝影師端著機器跟拍中國球員。
姜思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無數球迷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賽後自然成為攝影師重點關照的對象。
這是虞修竹第一次主動出現在鏡頭面前，大方擁抱了失落的姜思羽。
給她一個簡單的擁抱，讓她知道她在身邊，這就是最好的安慰。
平復好心情，姜思羽站了起來，和虞修竹並肩站一起。
「對不起，沒能兌現帶回冠軍獎牌的承諾。」姜思羽望著對面的看台，喃喃道。
「沒關係，下次帶回來也行。」虞修竹接過賀曉棠送來的外套，給姜思羽穿上，握住她冰涼的手。
頒獎環節，姜思羽踏上領獎台，記憶回到一個月前的亞冠決賽，歷史仿佛重演了一般。
脖子上掛著亞軍獎牌，走下領獎台光速取下，心碎成了渣渣。
自始至終，球隊隊長孟颯沉默不語，取下獎牌的同時，摘下了戴胳膊上的隊長袖標。
這一次，她沒有展現良好的體育道德精神，對手上台領取冠軍獎牌，轉身決絕離開，即將進入球員通道時，聽見兩側看台上的中國球迷呼喊她的名字：「颯姐，加油！」
隨手一扔，手裡的亞軍獎牌飛向球迷看台，引起一陣騷動。
孟颯毫不留戀地離開球場，留給眾人一個落寞失意的背影。
亞軍獎牌已經夠多了，她不差這一枚。
路晚星恰好就在這片看台，那句「颯姐，加油」是她帶頭喊的，獎牌飛過來，下意識伸手抓過來，緊緊握住，不讓周圍發瘋的球迷搶走。
「別擠！別搶！這獎牌可不興搶，我得還給本人。」
保衛獎牌過程中，路晚星不慎栽進球場，腦袋著地，幸好她的位置不高，幸好現場是草皮，幸好現場就有醫療團隊，一聽說球迷出事立即準確判斷傷勢，及時將傷者送往本地醫院救治。
路晚星在醫院接受治療，孟颯坐更衣室反覆回憶這些年的國家隊比賽經歷，遺憾總是大於圓滿。
隊友陸續回到更衣室，孟颯抬眸，視線一一掃過這些心思各異的隊友，拿起手機編輯一篇長文，於凌晨定時發布，凌晨上網衝浪的人少，不會占用太多公共資源。
這晚，姜思羽睡眠質量倒是很好。
頒獎儀式結束，姜思羽沒回球隊住的酒店，獎牌隨手塞兜里，回到更衣室收拾好隨時物品，背上雙肩包跟虞修竹走了。
走之前，憤憤地瞪了眼搶她點球的球員，這仇她記下了。
姜思羽第一次以虞修竹女朋友名義和虞舒真共乘一車，車內空間很大，姜思羽坐姿端正，雙手放腿上，不敢亂動，等虞舒真上車，抬頭挺胸喊她：「小姨好！」
虞舒真現場看了比賽，沒心情搭理姜思羽，嗯了聲，身旁的Vivian抿著嘴，垂頭喪氣。
姜思羽忐忑不安，想起虞修竹曾說起小姨不贊同她喜歡女生，神情沮喪，悄悄嘆氣。
真是糟糕的一天。
察覺到姜思羽情緒低落，虞修竹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大腿上，讓在場所有人明白她和姜思羽的關係。
態度很強硬，我喜歡的人，你們必須接受，不准冷落她。
姜思羽偏頭，看向虞修竹的眼神很是詫異，虞小姐，好生猛啊。
回到酒店，虞舒真接受中國隊輸球現實，牽著Vivian上樓之前正對姜思羽說話：「早點休息，今晚你的表現很好。」
「謝謝。」姜思羽禮貌回答，聲音酸澀。
確實，回想剛才結束的比賽，只有拼到比賽最後時刻的姜思羽打動了虞舒真。
她的堅韌與不服輸令人感動。
至於另一層身份，虞舒真並不認可，但她也沒權反對。
「姐姐晚安，明天見。」Vivian回頭，沖兩位姐姐揮手。
虞修竹本來和家人住總統套房，知道姜思羽踢完比賽會來找她，重新訂了一間房，行李都搬過來了。
進房間第一件事，虞修竹推姜思羽進浴室：「你快去洗頭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