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畫展準時結束,人流量陸陸續續的離開,溫馳接到了章葉蓁的電話,人便往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今晚七點半的約會沒忘記吧?記得帶些禮物給白亦留個好印象。」章葉蓁的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我現在在D城。」
溫馳話音剛落,手機里立馬就傳來了章女士拔高的嗓音:
「什麼?!你在D城做什麼?我人都跟你約好了,人家也都會到那裡去和你見面,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蹬門一腳放人鴿子?!溫馳,我不管你現在在哪,你今晚必須給我趕到——」
溫馳將手機拿遠了些,耐著性子聽著章葉蓁咄咄逼人的咆哮,胸口憋堵著一口氣越發鬱悶煩躁,索性撕了臉。
「我答應去見她了嗎,不是你自作主張安排的嗎?章女士,多少年了?你要在這兒跟我鬧到什麼時候?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喜歡男的,男的!你可以跟我發脾氣甩臉色,你也可以跟我斷絕關係,這是我和你以及溫林年之間的事情,但是你沒有理由一直插手我的事,你更沒有權利去找上我身邊的人!!」
溫馳泄了一口氣,有些自嘲地笑道:「誰會想跟個喜歡同性的人過一輩子?你讓我去和人家見面,我要是真去了,那才是對人的不負責。」
仰頭看了眼天空,溫馳只看到在一片漆黑里越來越瘦長的大樓玻璃和懸在半空彎彎曲曲的電線。
「人我自會去賠罪,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以後我和誰在一起,對方是男是女,也同樣不、麻、煩、您、操、心、了。」
溫馳將最後幾個字用力咬出去後,便啪嗒一下掛了電話,背靠在牆面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微微仰頭平復著心情。兩三分鐘後溫馳才從角落裡走出來,神色如常的回到展廳,笑眯眯地向工作人員告別。
而此時,在溫馳沒有注意的地方,一輛停在街角的黑色SUV緩緩打開了車門。
許深踏出一隻乾淨地白色運動鞋,從駕駛座起身站了出來。
沒有停留腳步,許深開了車門便立即跑起來衝過了馬路,在對著溫馳剛剛位置的另一側步行道,於兩樓之間的暗縫裡「簌」的一聲擋住一人的去路。
「照片拿出來。」許深眼神犀利,聲音嚴肅,「這裡不讓拍照,你這是侵犯個人隱私。」
被擋住的那人戴著個黑色鴨舌帽,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鼻子中間還長了顆痣,此時被許深高大的身形突然籠住,人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就想跑。
許深胳膊一架往左一擋,人向左傾斜著俯下身來笑道:「怎麼?想被關禁閉室?我剛剛在車裡已經把你拍照的動作錄下來了,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對方一聽立馬慌了神,猶豫了一會兒後便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來,在許深的威逼利誘下,把剛剛偷拍的溫馳照片刪了個精光,回收箱裡也都徹底清乾淨了。
許深看照片刪完後拿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語氣好似安慰:「小伙子,下次再讓我遇到你做類似的事情,咱們警局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