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然執著於叫他將法杖取下,一會兒「好懷真」,一會兒「好夫君」,哄話說盡,他還是無動於衷。
鶯然眼睫帶濕,撒嬌控訴他:「從前我叫你熄了燭燈,你總還是會聽話的。」
徐離陵:「燭火沒意思,沒有法杖亮。」
鶯然又氣又好笑,咬他脖子一口:「你這什麼癖好!」
徐離陵手掌撫她潮·紅面頰,幽幽眼眸凝視著她,「看看你。」
鶯然纖細手臂抱著他,與他對視:「看我做什麼……」
徐離陵:「你也可以看我。」
鶯然一愣。
緊接著房中響起驚呼,鶯然連聲道:「不,我不看……不……」
但她哪抵得過他的力氣。
鶯然抬起頭時,頭髮蓬亂,扁著嘴破罐子破摔地罵他:「有什麼好看的!」
徐離陵:「有什麼怕看的?」
鶯然咬他的唇,「閉嘴吧你!」
徐離陵按住她的頭,反要她咬得更重更深。
就這般胡鬧良久,至她已不想去爭取不取法杖,無力地躺著,只顧叫他快些歇息,快些睡。
她累得半耷拉著眼瞧他,見明光之中,他面容染上幾許迷離混沌,忽覺在這時這般瞧著他,也不錯。
她伸手撫摸他面頰,「懷真……」
他臉貼著她的掌心,抬手覆在她撫摸著他的手背上,「嗯?」
此刻,他是如此赤·裸坦誠地向她展示——
他對她,毫無防備。
……
鶯然睡下時,天已經亮了。
醒時是午時,徐離陵叫她起床,讓她吃了午飯再睡。
鶯然覺著很不可思議,這次她竟然和他渾鬧了那麼久,且睡了一早上醒來,也沒像以往那般疲倦到完全不想動。
徐離陵告訴她:「若你是尋常修士,以你如今修為,便是七日也不會覺得累。」
她是陰陽道修士,不鍛體,才會只一晚便覺累。
鶯然心中甚為驚訝:七日?這還是人嗎?
但聽他這麼說,又不免生出好奇……鶯然盯著徐離陵,不自覺往下瞥。
徐離陵:「待會兒再回房歇歇?」
鶯然很清楚,他這會兒說的「歇歇」,不是簡單地歇歇,搖搖頭。
徐離陵:「那你在看什麼?」
鶯然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湊近徐離陵,貼著他耳朵,說悄悄話似的小聲:「倘若不顧及我受不受得住,你能……做多久?」
徐離陵睨她。
她總覺得他目光揶揄,輕咳兩聲,坐正身子,吃飯,「當我沒問。」
徐離陵還是答:「看情況。」
鶯然疑惑:「看什麼情況?」
徐離陵:「我現下修為皆封,與凡人無異。自是比不得恢復魔身時。」
鶯然想了想,神情古怪:「那你昨晚……累嗎?」
徐離陵:「不累。」
鶯然嘀咕:「哪個凡人像你這樣……」
這都不累!
鶯然埋頭吃飯,暫時不想再和他說話。
飯後歇了會兒,她要修煉。
徐離陵叫她先學操控法杖。
他將法杖從房中取來,教她背咒施術。
鶯然握著法杖,總是忍不住聯想到昨晚——法杖掛在床帳上,時而輕晃,時而晃得厲害。無論她如何說,他都不取,就那樣晃著她的眼、照著他和她。
徐離陵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專心些。」
鶯然:「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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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夫妻間就是可以聊一點夫妻小話題的啦[垂耳兔頭]
第32章
徐離陵應:「嗯,怪我。」
鶯然一愣:他沒有疑惑便應下,已可知昨晚他就是故意的。
她用頭撞了下他的胸膛,罵了他兩句,努力摒棄雜念,記法咒與手訣。
至暮時,鶯然學會了操控法杖。
但她想,她以後看到法杖,怕是永遠不會忘記昨夜華光之下,與他結髮糾纏了。
*
天開始熱,鶯然換上了春夏薄裙。
祭壇已成,夏日於無隱村人而言比其他時節難熬。
鶯然決定,在立夏前,將無隱村人超度。
穀雨後,鶯然便開始著手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