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好了嗎?」
梅意歡「嗯」了一聲,並沒有明說。
有些事他不能說出來,只是像現在這樣不多透露,便輕鬆些。
為了他的父王母妃,也為了意安,他沒有別的選擇。
曾經的他孑然一身,如何選擇他都不怕,哪怕錯了,不過一死。
可現在他的身後有了其他人,他在乎的人。
只要系統能夠保證,這個世界的劇情到達結局後便能自由,就足夠了。
他的選擇多了一些背負,和名為責任的枷鎖。
他甘之如飴。
「你想不想看......呃!」
江無肆瞳孔猛的睜大,他一隻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狠狠抓在地上,用力到猙獰的青筋嚴重骨起。
梅意歡被驚到了,扶住江無肆肩膀後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他體內,以此緩解痛苦。
然而梅意歡很快就察覺不對,江無肆體內的至寒之力,仿佛要隔空將他凍僵一樣。
「難道是靈根反噬?」
江無肆無法回答,他面色慘白,一雙劍眉緊皺,口中下意識的低吟,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昏迷中他感覺到自己被背了起來,他猜到是誰。
然而他無法分神,血液被凍住,似乎連心臟都無法跳動。
那股靈力像是寒冰形成的利刃,無時無刻都在他體內肆虐。
那種劇痛無法忽視,帶給他極致尖銳的折磨。
「再等等,馬上就到了。」
現在能救這人的,只有老祖。
梅意歡覺得江無肆像巨大的冰塊,連他都覺得無比寒冷。
而與江無肆接觸的地方,已經浮現了層層冰霜。
但他不能停下,否則江無肆會死。
他加快速度前往蘭亭峰,期間一刻不敢停。
「師尊!」
正在看書的雲硯聽到聲音後抬頭,只見梅意歡像是身後有餓狼追他一般,極速襲來。
「好徒兒,你又惹了什麼禍......」
唰——!
雲硯沒有任何防備,手中的書被撞掉後輕輕落在地上,而梅意歡從他眼前略過,將背上的人放在塌上。
「師尊,你快看看他!」
此時江無肆的身軀已經開始結冰,那寒氣肉眼可見,周圍空氣漸漸凝固,房間裡的溫度也隨之極速下降。
他整個人都成了冷白色,像是體內沒有了鮮血一般。
「冷......」
江無肆低喘幾聲,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再無法動彈。
雲硯一眼便看出他是被反噬了,神情頗為凝重,語速很快,「意歡,按住他。」
「好。」
梅意歡照做,他靜靜看著江無肆,眼中流露出幾分傷感,他希望江無肆能永遠擺脫這樣的痛苦。
在他身後,雲硯將一成靈力渡進江無肆體內,全力壓制失控的冰屬性。
好在江無肆現在只是元嬰期,雲硯出手必能成功。
但以後隨著境界的提升,他恐怕很難再壓制了。
這個過程也並不好受,雲硯和冰屬性互相爭鬥,江無肆只能強忍著。
一刻鐘後冰屬性敗下陣來,蔫蔫的退了回去。
江無肆也恢復正常,五感鈍化的麻木感襲來,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想。
「清醒些。」梅意歡認真看著他,「這裡是蘭亭峰。」
江無肆聞言忍著疲倦側頭,低聲道:「多謝老祖。」
「不值一提。」
雲硯搖搖頭,「你體內兩種相反的屬性天生不容,這次冰占據上風,我能壓制也只是境界比你高,如果以後你和我的境界相差不多,很難再幫你。」
「那該怎麼辦?」梅意歡桃花眼中瀰漫著怒意,「難道放任他自生自滅?」
「意歡,你的心太亂了。」雲硯嘆息,「自然不能放任,我有辦法,只是很難。」
「非常難。」
第15章
「辦法暫時不能告訴你。」雲硯平靜道:「我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來。」
「抱歉。」
梅意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已經冷靜下來,一片清明。
剛才的怒氣不是對著雲硯,是對他自己。
他明明早就猜到江無肆體內兩股相反的屬性會失控,卻沒有當一回事。
事到如今眼睜睜看著床上之人痛苦萬分,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