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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潼無措:「那怎麼辦?電話斷了。我們這邊信號不好,她沒辦法重新打過來怎麼辦?」

陳與說:「現在打不過來,就等會打。」

姜潼如同一個智障:「等會也打不過來怎麼辦?」

陳與也被她帶成一個智障:「等會打不過來就明天打,明天打不過來就後天打!總有一天能打過來!」

姜潼哭得厲害:「可我希望她現在就能打,我可以現在就同她通話。」

陳與:「……」

姜潼抱著手機要往樓下走:「我再去其他地方試一試。」

陳與拉住她:「萬一越試情況越糟糕?」

眼下她的狀況委實叫他心驚,即便他亦步亦趨跟著也無法放心她四處走動,他半勸半哄問:「你剛剛在哪個位置接通的電話?」

姜潼:「電腦前。」

陳與:「那你現在就坐回電腦前去等。」

姜潼卻想到:「不對!就是坐在電腦前的時候接電話信號不好!」

陳與以為她一意孤行要下樓,卻見她折回屋裡站在了牆上的插座前高聲說:「我先在這裡打電話給陸起,同陸起通話很順利,信號沒有一點問題。所以我應該在這裡等電話!」

陳與:「……」

忍下沒問她為什麼給陸起打電話,畢竟她剛穩定下來不再鬧著要四處尋找手機信號了。

他拉椅子給她:「你坐著等。」

抱著手機緊盯屏幕的姜潼搖搖頭,堅持站著:「萬一坐下之後影響信號的接收。」

陳與徹底服氣,服氣得五體投地。她壞掉的腦子真是間歇性發病。

他進廁所擰了把毛巾給她擦臉。她倒乖覺得很,非常配合他的動作——其實要把「配合」換成「享受」,他如今基本摸透她的本性了。等擦乾淨她的眼淚,陳與又給她疏離被風吹亂的頭髮,然後攏起來紮好。

萬分焦慮中的姜潼轉頭,嘴唇印一下他的嘴角:「我們與哥是最棒的!」

自從他學會幫她扎頭髮,她給他的誇獎就多了一項。陳與黑著臉並不願意接受,因為她每次表揚黑仔也一樣的語氣。但他又沒制止她的誇獎,否則他豈非連一隻狗都不如?

何況她誇獎他的內容更有營養。不像她表揚黑仔完全是硬夸,譬如「哇,我們寶貝今天拉的粑粑形狀真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粑粑!」……黑仔傻得要命高興得直搖尾巴。他在黑仔的身上找到了強烈的優越感。

不過他自知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他目前只會扎最簡單的馬尾,低馬尾和高馬尾他都掌握了。但其他髮型他完全生疏。他推測她心裡的那位死人很懂得怎麼幫她扎頭髮,否則最初在劏房裡她不會嫌棄他連扎頭髮也不懂。她對男朋友的要求顯然是以那位死人為標準的。陳與發誓他不是要讓自己靠近她心中那位死人男友的樣子,相反的,他的目的在於要擠掉對方的位置,儘管死人的地位活人不可取代他也要能擠掉多少擠多少!

走去門口撿起他之前掉落的塑膠袋,一個袋子裡裝的是他新買的安全套,另一個袋子是一塊榴槤蛋糕。

蛋糕摔變形了,變形了她也得吃,休想浪費他的鈔票!陳與拆開包裝盒、拆出勺子,送到她面前。

姜潼吸溜口水:「我在專心等電話。」

陳與:「邊吃邊等。」

姜潼:「可如果吃蛋糕,我就不能拿手機。」

陳與二話不說挖一勺蛋糕,往她嘴裡塞。

姜潼開開心心地一邊等電話一邊接受他的投餵。嘻嘻,又有進步呢,都不用她提點他,他就自己想到了解決辦法。所以吃完最後一口,姜潼獎勵他一個榴槤味的吻。

受她的影響,陳與雖然依舊不會主動吃榴槤,但進他嘴裡的他也不會吐掉。

結果就是姜潼感覺自己的舌頭險些被他吸斷。

黑仔始終可憐巴巴地繞著他們倆的腳邊嗚嗚叫喚,陳與被它吵得不行,給它餵一點泡軟的狗糧。

便是在陳與餵狗的時候,姜潼終於等到了重新打過來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姜里里嗎?」

前一通電話她沒聽錯!也不是她的幻覺!更不是打錯了!確確實實是姜女士的聲音!是姜女士!姜潼內心尖叫,一個「是」字卡在哽咽的嗓子裡,淹沒在無法抑制的淚崩中。她恨自己沒用!好不容易得到通話的機會,她不抓緊時間講話,竟然一個勁地哭!

哭哭哭哭個屁!不許哭!然而心裡越是喊停,眼淚越洶湧,姜潼甚至哭得不自覺發抖,根本說不了話!

電話那頭也沒有說話,搞得姜潼懷疑是不是信號又斷了,慌張之下喉嚨里愣生生擠出夾雜在抽噎里的字眼:「你、你還在嗎?!」

「還在。」姜禾的聲音帶著善意的體諒,「沒關係,實在想哭你就先哭,我不會掛掉,等你整理好你的情緒。」

姜潼的眼睛被新一波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對自己淚腺的發達程度有了新的見識。預感自己根本無法停止哭泣,她只能努力調整自己的嗓音,使自己可以邊哭邊同她說話:「對不起,害你損失很多電話費。」

姜禾:「我們能進行對話,又怎麼是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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