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爺的,他只是從這混混口裡聽說這個小城來了個有錢的外鄉人,出手大方,心眼還蠢。
本來以為是個包子,誰知道這惹的是個炮仗!
就在他生死聽命的時候,卻聽見這看上去冷淡俊美的少年說道。
楚嵐:「沒錢了。」
縣令:「……啊?」
楚嵐上前一步,為表示自己的誠意,給他整理了一下烏紗帽的兩隻角:「給我和我的侍衛準備房間、熱水、盤纏。謝謝。」
縣令:「……啊。」
7.
貧窮的皇帝和他新聘請的御廚住在了這小城的縣令府中。
楚嵐思來想去,這一路上估計還會碰到更加不安分的傢伙,索性懶得北上,便讓侍衛長早日來縣令府中接自己和御廚回宮。
縣令暗戳戳地問他身份時,楚嵐隨手扔給他一塊玉佩:「這是我家傳的。」
玉佩上無字,但質地清潤,做工精細,是塊上等的金鑲玉。
縣令的眼光登時放得鋥亮,隨後對待楚嵐和深西的態度瞬間大轉彎,噓寒問暖,堪稱殷勤。
至於那名混混,縣令惱恨他讓自己得罪了貴人,也不給他療傷,放角落等死去了。
在縣令府上的生活也沒什麼好玩的。
楚嵐找了一些藏書看,意料之外的是,深西居然也識字。
不過他愛看的書和楚嵐所愛的完全不同,什麼什麼兵法、什麼什麼治國經綸……都是些讓人頭大的傢伙。
是夜,縣令邀請楚嵐和深西勾欄聽曲。正好無事,兩人一同前往,安排了上好的廂房。
絲竹管弦之聲輕柔緩慢,吳儂細語讓人心神沉醉。
加上室內幽幽的薰香,讓楚嵐意識昏沉,臉上浮現幾絲燥熱的潮紅。
深西一向警惕,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投放在女伶身上的目光冷靜而清醒。
年輕的縣令也喝醉了,他高舉起酒盞,大著舌頭道:「祁、祁兄,來,我再敬你一杯!」
楚嵐昏昏沉沉地只搖頭,深西道:「阿瀾不想喝酒。」
縣令醉得神志不清,傻傻笑道:「怎麼會呢……哪個男人這個時候不喝酒!」
他悶頭給自己灌了一大杯,隨後倒置酒杯,一滴不剩。見深西和楚嵐都不理他,兀自又攬了一位貌美的伶人在懷,低聲耳語去了。
夜色漸濃,幾人便在廂房歇下了。
縣令臨走前拍了拍深西的肩膀,醉意仍濃,大著舌頭道:「小兄弟,照顧、照顧好你家公子……嘿嘿……」
他的笑容很是古怪,深西不耐地把他推開:「滾。」
他和楚嵐的房間是挨在一起的。隔音其實不怎麼好,他的聽力敏銳,能聽到許多不同往常的聲音。
楚嵐進了房間,先是脫了外衫。隨後開始洗澡。
深西同一時間沐浴,關注著隔壁的情況。兩邊相似的水聲讓人睡意暗生。
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平衡。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