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段翎如她所願:「好。你死後,我一定親自為你送葬。這樣說,你可滿意了?」
「當真?」
他點了下頭:「當真。」
即使如此,林聽也不太放心,怕段翎是在假意敷衍她:「要是你騙我,沒為我送葬呢。」
段翎撫過她的臉,輕笑道:「騙你,我便不得好死。」
「我不要這個毒誓。」
他指腹又一次點上她的眼角,很有耐心:「那你要什麼?」
林聽稍加思忖:「以你心中最在乎的人或東西立誓,若你在此事上騙我,將永遠失去你心中最在乎的人或東西。無論是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都得不到。」
段翎沒
春鈤
有馬上立誓。
林聽沒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你不肯依我所言立下誓言,是不是因為方才在騙我?」
他終究是立誓了:「我段翎,段子羽今日立誓,若在此事上騙林聽,林樂允,將永遠失去我心中最在乎的人或東西。無論是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都得不到。」
立誓後,段翎取出手爐放林聽懷裡:「我想知道一件事。」
她手壓手爐:「你問。」
段翎眼也不眨地望著她:「你一直都是這麼坦然面對死?」
「不是。」
他像是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用受傷那隻手拎起茶壺倒茶,又問:「是最近才想通的?」
林聽從段翎手裡接過茶壺,給他倒了杯茶:「對。最近。」
段翎抿了一口茶:「是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會死之前,還是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會死之後。」
林聽遲疑了幾秒:「得知自己有可能會死之後。」準確地來說,是得知自己病死後能復活,否則她比誰都慌張不安。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段翎將茶杯里的茶水喝完:「就是好奇。我在詔獄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很怕死,有的寧死不屈,不畏死,卻很少見在短時間內從怕死變成不畏死的。」
林聽:「……」
他喝完茶水後,手裡還留著茶杯:「你真要死?」
什麼叫她真要死?林聽移開眼:「我也不想死,可那麼多大夫都說我得了不治之症,肯定得死。」
段翎摩挲著茶杯:「我不想你死,你可否為我留下來?」
不待林聽回答,他似自言自語道:「瞧我是糊塗了,你沒法掌控你的生死,也不想死,我怎麼能問你可否為我留下來。」
門外響起叩門聲。
僕從隔著門道:「二公子,廠督想見您和少夫人,如今他就在堂屋。您是見,還是不見?」
如果段翎說不見,那他們就會找個藉口將踏雪泥打發走。
段翎看了一眼林聽。
林聽知道他這是問自己的意思:「去跟他見一面也無妨。」
他隨她:「那便見。」
僕從退下了。
林聽扔掉染血的帕子,用水洗去手上殘餘的血腥味,然後披上件披風就去堂屋見踏雪泥了。
堂屋裡,踏雪泥的面色比以前更陰鬱了,看見林聽和段翎的那一刻,陰鬱不僅沒化開,反倒又多了幾分,整個人比天還要冷些。
他手指輕輕地敲著茶杯,見到主人家也並無要起身問好的意思:「林七姑娘,段指揮僉事。」
林聽也沒向他行禮了。
踏雪泥先看了看段翎,再看林聽,最後看手中的青色茶杯:「咱家聽說林七姑娘病了?」
林聽心道,不愧是東廠的,消息跟錦衣衛一樣靈通。隨即她反問:「是又如何?」
踏雪泥緩緩地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咱家偶然得到一根百年人參,倘若你需要,咱家也不是不可以……」
她聽出了他的來意:「謝謝廠督的好意,我不需要。」
他刷的站起來,不解道:「這根百年人參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對身體大有益處,也可以治不少怪病,你確定不收下?」
起初,踏雪泥是打算派人送百年人參到段家,沒打算親自來的。可他昨晚糾結了一晚上,還是決定親自送來,順便看看這個牙尖嘴利的林聽現在怎麼樣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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