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別墅里到處都是攝像頭,因此到晚飯的時候,紀文軒隨口問起這個插曲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意外。
「就是天太熱了,想給他們幾瓶水,但最後他們也沒收。」
「哦,」紀文軒觀察著自己右手的紋路,過了一會兒,又說,「你是我的人,不用伺候他們。」
「也不是伺候,就是順口問一句。」
「你好像很心疼他們沒水喝。」
「也不能說是心疼,就是嗨,我以前干行政的嘛,習慣了,大熱天的總得問問同事渴不渴。」
「同事?」
「算是吧,都是給你打工的。」
「你們不一樣,」紀文軒慢吞吞地開口,也終於將視線從掌心落在了我的臉上,「他們服務的對象是公司,而你服務的對象是我,你比他們更重要。」
「都是打工的,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但再看紀文軒的臉色,他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我能感覺到,他不高興了,於是補了一句。
「我們是朋友,當然,我們關係更近一些。」
「朋友?」紀文軒微微扯起嘴角,依舊不像是很高興的模樣。
「兄弟,我們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我換了個說法。
但紀文軒還是不怎麼滿意,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我,用沒什麼波瀾的語氣說:「你是我的人。」
「好好好,我是你的人。」
我一邊哄他,一邊暗忖他可真是個大醋精,占有欲未免太強了一點。
紀文軒勉勉強強被我哄好了,晚上我推他回房睡覺,他也沒抓著我讓我陪他睡。
不讓我陪就不陪唄。
我也沒什麼遺憾的,關了燈,轉身就準備離開。
紀文軒卻突然叫住了我,他說:「你要回房睡?」
我有些莫名其妙,回了他一句:「聽你的,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你讓我回房睡,我就回房睡。」
「那你怎麼想呢?」
「我怎麼想重要麼?」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心想紀文軒怎麼變成了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他說一句「我想讓你陪我」,是很面子的事麼?
我沒說話,向前走了幾步,紀文軒也沒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在黑暗裡,他一直看著我離開的方向。
我走到了門邊,反鎖上了門,然後又轉過身,一邊脫自己上衣的扣子,一邊向床的方向走。
紀文軒保持了緘默,他不說話,我也不想說什麼,悉悉索索地脫了衣服,上了床。
我剛躺下,紀文軒的手就熟門熟路地摸了上來。
紀文軒摸了一會兒,用很小的聲音問我:「你是自願的麼?」
「我要是說我為了保住這份工作,不是自願的,你打算怎麼辦?」
紀文軒沉默了幾十秒鐘,說:「要加錢麼?」